跟云禾这么多年的较量里，张若姝第一次这么彻底的败下阵来。
这顿饭或许是第一次，往后无数的岁月里，张若姝只要想到自己会时常受到这样的对待，她就忍不住委屈得想哭。
认错服软张若姝本来就擅长，如今的她若跟云禾硬碰硬，简直是找死。
云禾从包里掏出那份捐赠协议放在她面前，张若姝脸色瞬间皲裂。
时至此刻，张若姝觉得她必须说些什么，道歉也好，求人也罢，她想让云禾原谅她。
迎着云禾的目光，张若姝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哑声道：“云禾，之前是我错了，你是想让我把肾还给你吗？我可以还。”
“就是能不能……还完肾之后放过我？你已经将李斯跃送进了监狱里，他才是主要伤害你的人，是他蠢，信了我的话，我只是……只是……”
说了半晌张若姝有些说不下去，无论是之前她陷害云禾，亦或是她故意要云禾的肾，或是推云禾下楼梯，每一次，她都是真心实意的想让云禾下地狱。
噗通一声，张若姝直直跪在了云禾面前，很快哭的涕泗横流，“我真的错了，云禾，之前是我蠢，我知道错了，这么长时间李斯跃已经惩罚过我了，我的孩子已经没了，你能不能原谅我？别……”报复我。
想起她之前对云禾做的那些，张若姝整个人一阵阵发抖，她怕云禾用之前她的伎俩对付自己，不，她更怕云禾会光明正大的报复她！
伸手掐住张若姝的下巴用力抬了起来，她整张脸不施粉黛，很是憔悴，但哭的很漂亮，不得不说，张若姝是懂哭的。
云禾松开了略显迷茫的张若姝，用纸巾慢条斯理擦拭捏过她下巴的手指，在她祈求的目光下，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偷了我那么长时间的人生，还想将我踩在脚底下的时候，你想过会有今天吗？”
张若姝整个人呆了一下，但她仍旧跪在云禾面前，用膝盖往前走了几步，想伸手抓住云禾的小腿被躲开了，但她丝毫没有影响发挥，整个人谦卑无比，“云禾，我真的知道错了，只要你放了我，从今往后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报答你！云禾，云姐！李斯跃说过，你最善良了……”
啧，曾经那么爱大放厥词的一个人，原来也可以这么卑微。
云禾起身，拿起之前的捐献书，笑了笑：“你身上的肾我不要。”
张若姝面色一喜，还没来得及道谢，就又听到云禾说：“我已经联系好了跟你肾源匹配的患者，我会将肾无偿捐赠给她。还有，我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你和李斯跃。”
说完她转身离开，丝毫不顾张若姝的脸色从惊错转变成恶毒，随后破口大骂。
“云禾！你个贱人！你得意什么？这么多年你还不是被我踩在脚底下？活该没人爱你，活该李斯跃杀了你爸妈！活该你孤家寡人，这辈子都没人要你！”
恶毒狠厉的咒骂声自身后响起，云禾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看，这种人怎么会真的知错呢？张若姝刚才那么诚恳的道歉，不过是因为她如今身为李氏董事长，张若姝怕报复而已。
现在云禾明确的表示不会原谅，既然怎么都会被报复，那张若姝自然不愿意低三下四的忍！
张若姝低头，不是因为她错了，不是因为她真心悔过，而是因为她恐惧权势，也羡慕权势。
走出医院，华灯万千，绰绰星光，寸寸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