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这无咎公子当真是流星白羽的人，那么，这一趟，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公孙先生和张传怎么说？这位无咎公子，是余庆楼的人，还是流星白羽的人？”李若定了定心神问道，江湖门派里这些弯弯绕绕，她确实不大清楚。
这位无咎公子她也不曾见过，真要猜身份，她可猜不准。
“先生觉着，他是余庆楼的人。我和张传意见一致，都倾向于，他出身流星白羽。”陈集极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探了探袁立的口风，总归，也就是这两个其中一个了。”
李若连眨了几下眼，难怪他猜的这般笃定，原来，是探了袁立的口风。
这个袁立，有时候倒真是，单纯了些。
万年先生若是知道，估计都得后悔把人送到陈集身边来盯梢。
“这话可别叫万年先生听了去，你别说了漏嘴，回头，袁立也不好交代。”李若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一句。
这话陈集可不爱听，当即便哼了哼，“我哪儿是那种人？你这是污蔑我！”
“我是好心提醒你，这叫小心为上。”李若极快地驳了他的话，又戳了戳陈集的胳膊，提醒道，
“不管他是余庆楼还是流星白羽的人，总归，这样的人才，该笼络起来才好。就算笼络不了，和他交好也行。”
甭管这无咎公子是不是上辈子跟在陈集身边的那位神医，可至少，他有这身份在，与他交好，保管有利而无害。
“公孙先生今儿也是这么说的。”陈集摇了两下扇子，语气落下来，“不过，他这样的人，估计难以笼络。今日我与他吃酒说话，席间听他谈天下之事，他皆是一派云淡风轻的语调，倒有几分老庄的意味。”
李若歪着头瞧着陈集，“那就先来往着，多一个朋友多一条出路，怎么都比不来往好些。”
“咱们俩这叫天造地设，所想的，如出一辙。”陈集笑了起来，这会子，他的酒气已经散了大半，浑身透着一股子疏懒劲儿，“听说他好棋，我那儿有两本孤本，改明儿我打发人给万年先生送过去，托他递给无咎。”
“这倒是可以。”李若想了想，招手叫绿玉过来，“你去后头开了库房，找了那副白玉棋来，就是之前大伯父给我的那副。”
说完，李若又朝陈集道，“那副棋说是前朝皇室留下，贵在一个精巧，等绿玉取了来，你叫人一并给他送去。”
投其所好，总归没错。
隔天一早，青犊带了两本孤本棋谱和一副极为精巧的白玉棋，打马往洪都去了，这两日，那位无咎公子说是想在幽州四处走走，看看民生民情，顺带，也散散心。
万年先生便陪着他一道去了。
俩人头一趟到的，便是洪都。
洪都作为幽州第一大城，比起其余地方，自然要繁荣许多，无咎公子在城中转了一日，花街柳巷也去了，各家酒楼也去了，到晚上，便与万年先生坐在临时租赁的小院里吃酒说话。
“这洪都，倒是和几年前没什么分别。比幽州其他地界好多了。”
无咎公子穿一身白衣，腰间系着条编的格外精巧的万福红色丝绦，一脚踩在面前的矮凳上，抓了把花生一面嚼着，一面与身边的万年先生说道。
“公子记忆过人，您上回来洪都，都是七八年前的事儿了吧？”万年先生乐呵呵笑着给他倒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