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掌柜皱起了眉头。
他心里有点不痛快，摸摸胡子道：“你若是没事，就莫要来找老夫了。”
说罢，郝掌柜就想去后堂起草一份契书。
齐大娘却拦住了郝掌柜，直接手忙脚乱从篮子里拿出辣椒，陪着笑脸就要往郝掌柜鼻子底下塞：“掌柜的您看，这是我拿过来的货！新鲜得嘞，都是自家种的……”
辣椒辛辣刺激的味道骤然冲进郝掌柜鼻端，郝掌柜被呛得干咳两声，一下子黑了脸，怒骂长随：“你是死人不成？”
“老爷您……是，小的知道了！”
长随一激灵，赶紧上前使劲儿把齐大娘给扯开了。
齐大娘被拉开还不死心，还在铆着劲儿往郝掌柜那边蹭。
长随直接怒斥她：“什么东西也想直接跟我们掌柜的谈生意，你当你是人家沈娘子不成。”
“沈娘子”，这三个字一下子将齐大娘给刺激到了。
她偏生就不服了，凭什么沈惊语能跟郝掌柜谈生意，她齐大娘就不成？她跟沈惊语比差了什么，不都是两个眼睛一只鼻子吗！
齐大娘一边跟长随拉扯，一边不满地道：“沈氏那小贱人能跟你做生意，无非是仗着有辣椒这么个稀罕物罢了！可如今我也有了辣椒，梅香拜把子，咱谁又比谁高贵了？她能来卖东西，俺凭啥就不行？凭啥！”
原本长随还想把齐大娘往后推，然而听见齐大娘嘟嘟囔囔的话语，他动作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郝掌柜皱着眉头问：“你怎的还不把她带走？”
“辣椒……”长随眼前一亮，小声道，“掌柜的，这婆子说她也有辣椒！”
郝掌柜眉头皱得越发紧了几分。
他想起来，沈惊语先前对他说过辣椒的供货商要改一改的事情。
他原本还以为沈惊语已经思虑周全，合着这婆子就是沈惊语找好的辣椒供货商？这，可当真成了个笑话！
“你想跟长青楼做生意？”郝掌柜推开长随，打量着齐大娘，“你想把辣椒卖给我们长青楼？——可，你有那个本事吗？”
齐大娘被郝掌柜看得低下头去，小声嘀咕：“咋就没有了？她沈氏能来卖东西，那俺也能卖！沈氏一个人给你家拿了那些辣椒，俺也能拿！有啥不行的，咱还能把东西便宜卖你呢。”
“便宜？”郝掌柜越发被气笑了，“你拿着沈娘子给的材料做了东西出来，又来跟沈娘子抢生意，还说你自己卖的东西便宜？——天底下，哪里有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你，你这是啥意思？”齐大娘脸色变了变，也看出郝掌柜不愿意听自己的了，“你不想跟俺做生意了？”
“我当然不愿意和你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做生意！”郝掌柜一甩袖子冷冷地道，“你出去吧，别再来找郝某了，郝某绝不可能背信弃义，跟你这样的人做生意。”
“我……”
齐大娘呆若木鸡。
她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被长随给推出了长青楼的院门。
独个儿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老半天，齐大娘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