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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回 卫州廨贼臣缢君 长春宫逆子弑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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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

唐末帝李从珂继位,乃下诏犒军,不料府库已经空虚,指的下令,让有司遍括民财,敲剥了好几日,也仅得到二千万文。

李从珂大怒,硬行科派,否则系狱。于是狱囚累累,贫民多赴井、或投缳自尽。禁军士兵们却游行市肆,到处耀武扬威。

有一群市民骂道:“你们只知道向新主子邀功请赏,把我等无辜百姓鞭胸杖背,搜刮钱财充作赏钱,你们自问还有良心吗,你们能无愧天地吗?”

禁军士兵们闻言大怒,大打出手,试图驱散众人,以至血肉纷飞,很多人被打死,积尸道旁,人民无从喊冤。

犒军费尚是不足,再搜括内库、国库旧物,及诸道贡献,甚至太后、太妃,亦取出首饰细软,充作犒赏,还是不超过两亿文。

当李从珂自凤翔出发时,曾下令军中,说是进入京城洛阳后,还要每人赏赐一万文,保守估计,非五亿文不可,偏仅得两亿文,不及半数。李从珂未免忧心忡忡。

是夜,正巧枢密直学士李专美在禁中值夜班,遂召入道:“卿素有才名,独不能为我设法,筹足士兵的赏钱么?”

李专美拜谢道:“臣本愚笨,材不称职,但士兵赏钱不足,臣也没有办法。最近几年,先帝屡次无故赏赐,耗尽国库,反养成一班骄兵贪将。毕竟金钱有限,欲望无穷,陛下就是趁这样的机会,才能得国。愚臣以为,国家存亡,不在厚赏,当修法度,立纪纲,培养正气,若不改前车覆辙,恐徒困百姓,存亡尚未可知呢!今财力已尽,只得此数,即请酌量派给,何必定要兑现当初的承诺!”

李从珂没法,只得下了制敕:

凡在凤翔归顺的大将,如杨思权、尹晖等,各赐骏马两匹、骆驼一匹、钱七千文;其他人按官阶递减;普通士兵每人两千文;在京禁军士兵每人一千文。

诸军大失所望,便即造谣道:“去却生菩萨,扶起一条铁。”

生菩萨,指故主李从厚,他小名菩萨奴。一条铁,指新主李从珂,是说他乃铁公鸡,一毛不拔。

听他言语,似乎已经觉得后悔了。

唐末帝李从珂,又欲杀楚昭祚。

枢密使韩昭胤劝谏道:“陛下是天下人的君父,天下人都是陛下的子民,用法必须公正。楚匡祚追查李重吉的财产,那是公事公办,现在杀掉楚匡祚全族,死者又不可能死而复生,只怕天下不服的人越来越多。”

乃将楚匡祚长流登州。

洋王、护国战区(河中府)节度使李从璋,泾王、归德(宋州)节度使李从敏,都被免官,李从珂待他们很是冷淡。

李从敏在宋州参与杀害李重吉的阴谋,李从珂对他尤其憎恶。

有一次,二人进宫参加家人团聚,酒酣耳热,李从珂忽然回头对二人说:“你们算什么菜鸟,竟常常霸占要镇!”二人大为恐惧。

曹太后斥责二人说:“皇上已醉,你们还不快滚!”二人竟未受贬。

李从珂篡位,故主唐闵帝李从厚,究竟往何处去了?

却说潞王李从珂,入洛篡位的时候,正是唐闵帝李从厚,单身匹马,穷途末路的时分。

他自玄武门趋出,随身只带五十骑兵,回顾城门,已经关住,料知慕容迁已经变卦,不由的自嗟自怨,踌躇前行。

到了卫州东境,忽见有一簇人马,拥着一位金盔铁甲的大员,吆喝而来。到了面前,那大员滚鞍下马,倒身下拜,仔细一瞧,原来竟是姐夫、河东节度使石敬瑭。便即传谕免礼,令他起身谈话。

石敬瑭问道:“陛下为什么到此?”

李从厚道:“潞王叛乱,气焰太盛,京都恐不能保守,朕所以匆匆出幸,拟号召各镇,勉图兴复,姐夫来了,正好助朕!”

石敬瑭道:“闻康义诚出军西讨,胜负如何?”

李从厚道:“还要说他甚么,他已经叛变了!”

石敬瑭俯首无言,只是长叹。

李从厚道:“姐夫是国家栋梁,时至今日,全仗姐夫力挽狂澜!”

石敬瑭道:“臣奉命徙镇,所以入朝。麾下不过一二百人,如何御敌?唯一的希望就只有卫州刺史王弘贽,他本系宿将,练达老成,愿与他共谋国事,再行禀命!”

李从厚允诺。

石敬瑭即驰入卫州,王弘贽出来迎见,两下叙谈。

石敬瑭即开口道:“天子蒙尘,已入使君境内,君奈何不去迎驾?”

王弘贽叹息道:“前代天子,亦多播越,但总有将相侍卫,并随带府库法物,使群下有所仰仗。今闻车驾北来,只有五十骑相随,就使有忠臣义士,赤心报主,恐到了此时,亦无能为力了!”

石敬瑭闻言,也不加评驳,但支吾对付道:“君言亦是,惟主上留驻驿馆,亦须还报,听候裁夺。”

便别了王弘贽,返告李从厚,尽述王弘贽所言。

唐闵帝李从厚不禁泪落如雨。

旁边惹恼了弓箭使沙守荣、奔洪进,直趋石敬瑭前,义正辞严道:“石公系先帝爱婿,与国家义同休戚,今日主忧臣辱,理应相恤,况今天子蒙尘播越,所能依靠的只有石公,今石公误听他人邪言,不代天子设法,难道要趋附逆贼,卖我天子么?”

说到此,沙守荣即拔出佩刀,欲刺石敬瑭。

此人忠义可嘉,可惜太过莽撞。

石敬瑭连忙倒退,部将陈晖,即上前救护石敬瑭,拔剑与沙守荣交斗,约有三、五个回合。

石敬瑭牙将指挥使刘知远,急忙引兵进入驿站,接应陈晖。陈晖胆力愈奋,格去沙守荣手中刀,把他一剑劈死。奔洪进见势不妙,也即自刎。

刘知远见两人已死,索性指挥部下士兵,来到李从厚面前,将李从厚随骑数十人,杀得一个不留。

李从厚已吓做一团,不敢发声,那刘知远却麾兵驰出驿站,拥了石敬瑭,竟直趋洛阳去了。

不杀李从厚,还算是留些余地。

看官!你想此时的唐闵帝李从厚,弄得形单影只,举目无亲,进不得进,退不得退,只好流落卫州驿站中,任人宰割。卫州刺史王弘贽,全不过问,直至废立令下,才派使者迎入李从厚,让他住进卫州公廨。

其实这时候,他是明知李从厚难保,因此视为奇货。

李从厚一住数日,无人问候,只有磁州刺史宋令询,派使者存问起居。李从厚但对使者流泪,不敢多言。

皇帝失势,一至于此,后人何苦争相做皇帝。

不久洛阳使者到来,入见王弘贽,向王弘贽下拜,这人不是别人,就是王弘贽之子王峦,曾充殿前宿卫。

王弘贽问他来意,他却靠近王弘贽耳边,悄悄说如此这般。王弘贽频频点首,便备了鸩酒,引王峦往见李从厚。

李从厚认识王峦,便询问京中消息。王峦不发一语,即进酒劝饮。

李从厚顾问王弘贽道:“这是何意?”

王弘贽道:“殿下已封鄂王,朝廷派峦儿进酒,想是为殿下饯行呢。”

李从厚知非真言,不肯饮,王弘贽父子,屡劝不允,王峦竟性起,取过一条丝带,硬将李从厚勒死,年止二十一岁,在位仅五个月。

李从厚妃孔氏,即孔循女儿,尚住在宫中,生有四子,年龄尚幼。待到王峦弑主还报,李从珂派人对孔妃道:“我儿重吉等何在?你们尚想活命么?”

孔妃顾着四子,心如刀绞,只是悲号。不一会,有人持刃进来,随手乱斫,可怜孔妃与四子,惨叫连连,一同毙命。

李从厚只杀李重吉兄妹二人,李从珂却要六人抵命,如此凶横,宁能长久!

磁州刺史宋令询,闻故主遇害,恸哭半日,自缢而亡。

李从厚之死,尚有宋令询死节,后来唐末帝李从珂自焚,无一忠臣死事,是李从珂且有愧多矣。

至后晋石敬瑭登基,才追谥李从厚为闵帝,可见李从珂残忍,且过石敬瑭,怪不得他在位三年,葬身火窟哩。莫谓天道无知。

唐末帝李从珂,葬明宗于徽陵,并将李从荣、李重吉遗棺,及故主李从厚遗骸,俱埋葬徽陵域中。李从厚墓土,高才及数尺,不封不树,令人悲叹。

进冯道为检校太尉,相国如故。

李愚、刘昫,一太苛察,一太刚褊,议论多不相合。有时甚至彼此诟骂,大失风度。

李从珂乃有意易相,问及亲信,俱说尚书左丞姚顗,太常卿卢文纪,秘书监崔居俭,均有相才,可以择用。

李从珂不能决定,因书三人姓名,置诸琉璃瓶中,焚香祝天,用筷子夹出,得姚、卢两人。

遂命姚顗、卢文纪同平章事,不久后,即罢李愚为左仆射,刘昫为右仆射。

寻册夫人刘氏为皇后,授次子李重美为右卫上将军,兼河南尹,判六军诸卫事。后来且命兼同平章事职衔,加封雍王。

一朝规制,内外粗备,那弑君篡国的李从珂,遂高拱九重,自以为安枕无忧了。

太常丞史在德性情疏狂耿直,上疏李从珂,对朝廷及地方文武官员一一抨击,请求对他们普遍进行考试,根据成绩升迁或罢黜。

史在德奏章大略说:“朝廷用人,差不多都是滥竽充数,很多武将,不懂军事常识,虽然身披铠甲,手拿武器,可是会战时往往丢盔弃甲,失败时则背弃部属,自己先逃。很多文官,没有真才实学,反而品德恶劣,问他意见,总是口呆目瞪,不知所云;写篇文章,经常请人代笔。这正是所谓虚设官职,浪费国家财力。现在陛下中兴,正是改革弊政的时机。我建议对所有武将,下令各镇节度使,一个一个考核武艺、考试兵法。至于文官,则由皇上亲自出题,命中书令、同平章事,对他们当面考试。有能力而居下位者擢为高官、大将;无能力而居高位者则贬之。”

同平章事以及所有官员都怒不可遏,自同平章事卢文纪以下,包括补阙刘涛、杨昭俭等,一致要求对处以史在德严厉惩罚。

李从珂对翰林学士马胤孙说:“我刚登基治理国家,言论应该开放,如果官员中因为提出意见而被定罪,以后还有谁敢再说话?你替我起草一份诏书,使大家了解。”

于是下诏,大略说:“过去,魏征请求太宗奖赏皇甫德参;现在,刘涛等却要我处分史在德。两件事情相同,建议却不一样,为什么差距这么大?史在德只是想为国尽忠,怎么可以责备!”

闽国。国计使薛文杰与枢密使吴勖不和。

这天,他禀告闽惠宗王鏻(王延钧)道:“陛下左右,有很多奸臣,然而,俗话说大奸若忠。我等肉眼凡胎,根本看不出来,除非神明指示。幸亏宝皇庇护陛下,巫师盛韬身怀异能,常常与鬼神沟通,可以请他来做这件事。”

闵惠宗王鏻(王延钧)大喜,即命盛韬查找奸臣。

这时正好吴勖患病。薛文杰佯装探病,对吴勖说:“皇上因你患病,打算将你免职。我对皇上说,你只不过头痛而已,很快就会痊愈。万一皇上派人来查问,你千万不要说是别的病,就说是头痛!”

吴勖答应。

次日,盛韬对王鏻(王延钧)道:“刚才作法,看见北庙崇顺王正在那里审问吴勖谋反一案,北顺王已经查明案情,作为惩罚,命人用铜钉钉他的脑袋,又用金锥猛击他的头颅。”

闽惠宗王鏻(王延钧)召见薛文杰。

薛文杰道:“谋反这样的事情,不可以轻信,应当派人去吴勖家向他亲自询问。”

王鏻(王延钧)遂派使者去吴勖家中,向他当面询问。

吴勖说:“臣只是头痛,别无他病。”

使者如实回报王鏻(王延钧)。

王鏻(王延钧)遂斩吴勖全家。薛文杰得升为枢密使。

薛文杰又唆使闽惠宗王鏻(王延钧)抑制皇族。

闽惠宗王鏻(王延钧)侄儿王继图不忿,密谋反叛,事泄被杀,牵连一千余人。

王鏻(王延钧)又猜忌亲军将领王仁达,王仁达善于统兵,曾经生擒王延禀、王继雄父子,立下大功。他是性情中人,为人直爽,言谈慷慨激昂,汇报事情时,不知避讳。

王鏻(王延钧)深恨之,曾经对左右侍从说:“王仁达极有智谋,恐怕朕死后,不会为朕儿继鹏所用。”

遂诬陷他谋反,屠灭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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