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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重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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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应留道谢是至真至诚的道谢,丝毫不存怪清荷之意。他不知该送李尤到哪里,只知万万不能送到白应留这里。他永远忘不掉苍云宫里,如同落叶一般落进他怀里的人。

若非受他连累,她不会那般伤痕累累。

好在,此次她扑进清荷怀里,紧紧抱着清荷,与清荷共骑马时,亦将头埋在清荷怀里。这一切令他看清,原来自己不过是占尽了天时地利。若是换一个人出现在那时,她亦会依赖,念念不忘,从而相守、相爱。

如此,只消她忘记他就好。

她很快就会忘记他,会在京城安家,会与陶天泽重逢,与其执手一生。那个光风霁月的人,必会牢牢将她护好,不使她受屈。

一定要护好她,不使她受屈,她受过的委屈,太多、太多、太多了。

“老白,你哭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伴着萧别离闪现,吓了白应留一跳。他连忙摸着自己的脸,却不见半点泪滴。

“不会吧,你真要哭啊?我只是见你眼眶红红,诈你一下罢了。”

萧别离难以置信地随着白应留的目光望去,问:“遇见清荷了?”

白应留记得,在三河湾的村口,李尤被他“善意的谎言”吓哭,教他以后莫要说这般话。

他当真不敢说这般话,便避而不答道:“五少的房间有个人偶,那人偶是五少夫人,是五少的寄托,也是锁住他魂魄之处。你将人偶打碎,五少必寻你报仇,待你假死以后,五少便是个思念亡妻的正常人。不过,可能会殉情,也可能死而复生。你将这些,讲给水家大人听,我就不去了。”

“你……得宋瞎子真传了?”

“我去请宋先生来。”

他继续避开问题,道鬼窟中有火炮,有武刚车。五少夫人亦是前朝的钟珥,不过人已去世,用了些阴阳法子困住了五少。宋双瞳在,最为安全。

萧别离听得云里雾里,忙道:“你这……有些过于神秘了,不会是和宋瞎子一起搞我吧?”

“不是。”

“那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斥候长,一说话,谁都信啊?你跟宋瞎子走得近,只会害别人也怀疑宋瞎子有一天会背刺兄弟。”萧别离拍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走火入魔不是你的错,但这是个雷。所以,还是你去水家,我去请宋瞎子吧。”

他拿下萧别离的手,一字一句道:“我没有走火入魔,我不会再走火入魔了,如今我,非常清醒,非常理智。”

假如他走火入魔,他一定会屠尽整个三河湾。但在幻境中大开杀戒,只会让醒过来的她以为村里人死了,以为她很安全,甚至可能生出回去看看的好奇。

不行,她绝不可以再回去。

萧别离挣扎着被握得生疼的手道:“白应留,你是不是疯了?你这是打算杀了我吧,快松手。”

他闻言松手,杀戮之心却是昭然若揭。

萧别离看着他的眼问:“发生什么了?”

“无事。”

“你若不说,我就去问清荷。”

离开的脚步被拦住,再次抓住萧别离的手仍然坚定,而主人却低下头道:“我的马被人杀了,我要去报官。”

萧别离信他个大头鬼。

“是不是清荷对你说什么了?”

见他沉默不语,萧别离飞速思索着问:“还是水家有什么?”

仍旧是沉默,萧别离恨死了这沉默。

“无妨,是清荷还是水家,我一问便知。”

他要去一探究竟,仍被白应留死死拦住。那双猩红的眼变成通红的眼,杀人者蓦然变成被害者一般无助,以至于张口便是,“求你,别去问。”

除去为青依治病外,在萧别离的脑海里,白应留从未求过谁。

“你若求我……”他语气坚定道:“那我更得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对峙,不相上下,谁也不肯退步。

突然,白应留意识到,幻境结束,他的性命也就结束,自此与萧别离不复相见,亦不能守在阿尤身边。

他软下语气道:“我求你,帮我守一个人,她是太后要找的人。”

萧别离愈发警惕地问:“太后要找的人,不是你在找?”

白应留闭眼逃避,“我对不起她,无颜见她。”

以至于,他要将家财尽数留给她。若萧别离能护她周全,这家财自然分他一部分。

但他刚要开口,便意识到,这只是修改记忆的一场幻境,并不能修改既定事实。事实是,他散尽家财,与她有了婚约,却留给她一身伤疤与满腔仇恨。

通红的眼眶终于憋不住眼泪,他痛苦地闭眼,胸廓深深起伏,希望有人能告诉他该如何是好。

这一幕着实将萧别离吓到,他不敢发出声响,静静地看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变成无助的孩童。

怎么办?怎么办……

无人能够帮他,他只得自己去思量。在晖州,李尤上堂作证,主簿必定记载李尤的名字。故此,她必须去晖州。也对,晖州是她与陶天泽的初见,这般才有日后纠葛的缘由。

再往后,赠予驿丞的药方可以当天降恩惠,与她无关。药谷中,萧木秀望她离开,索性当作未曾去过。至于老牛与老幺,可以告知她,兄长的战友在世,或许她可以去看看。去看老牛的路上,会经过药谷,若是有人再记起她,便是这惊鸿一瞥吧。

一切一切都有法子解释,唯一不能,就是这婚约、钱财与伤疤。

她会因为这细枝末节而想起他吗?他不愿,却又隐隐希望,也许会。

“不可能会的,白应留,那交易的威力你不知道吗?前世为她身陷囹圄的男人,她忘得一干二净,你为她做了什么,还指望一纸婚约就能想起你?你在她的听闻里,是个魔头,是个私生子,若有婚约,只能是你逼她而行。”

阴森森的声音自白应留的心里响起,他确信自己没有走火入魔,他很清醒,他很理智,他知道该如何做。

“我会去水家。”

他会在水家,按照记忆里一般,将那些武林秘籍誊抄、烧毁、寄出。他会偷偷地看李尤在杏香手下受教时,两眼泪汪汪地问,是否与姊姊见过?

他还是会想,李尤会不会记起他。

于是,水墨再三要盛情款待时,他不再以水土不服为由拒绝。他太想正大光明地见她,而非躲在一个角落里,看着她那所谓的亲戚们在她心口放箭,看着她珍惜丫鬟的活计以免被水家赶出去。

他想,他要,他人之将死,还不能做一回自己吗?

所以,当李尤上菜时,他毫不遮掩地盯着她的脸。

只是他错了,一个贪婪的人,眼睛里怎么会流出浓郁的悲伤。这悲伤令人难以喘息,单是对视,便如同施法一般,使李尤呆立原地,连手上盘子摔在地上都不知。

“阿尤!”

杏香忙拉着她的手向水墨认错,向白应留认错,只道这是新来的人,摔碎的盘子自会从她月钱里扣,还望少爷们莫要责怪。

白应留一时欣喜她似乎记得他,又恐惧她记得他,便道:“摔碎的盘子能从月钱里扣,打翻的饭菜却是不能。我久经江湖,食量大,晚上再做些,送房里来吧。”

杏香拉着李尤道好,李尤跟着道好。但她明白,一点都不好。

自打从她口中念出白应留这个名字,便有种异样的感觉。白日里,有着各种各样的活儿要忙碌,暂且可以抛之脑后。而夜深人静之时,这个名字便会占据她所有思绪。

忘不掉,又想不起,如同一道耿耿于怀的迷题。

为此,知晓白应留来水家做客时,她偷偷地看过他一眼,越看越觉得熟悉。方才的对视,更是将这种熟悉之感推至顶峰,仿若有些东西呼之欲出。

究竟是什么,她无从得知,周围同为丫鬟的姊妹却异常同情她。

“这一去,你可要做好准备。少爷们夜深人静让你单独去他房里,就是暗示去伺候他们的。”

“我们本来干的,不就是伺候人的活儿吗?”

见李尤听不懂话外之音,姊妹们又道:“这伺候可不一般,虽是新皇登基后,为了让贫苦人家也能娶到媳妇,便不许四十岁前或是有儿子的人家娶小妾,但这富贵人家看上了你,便将你豢养在身边,即便不是娶,可是不用干粗活,好生享受几年,攒攒小金库,所以还是有人愿意,就像杏香一样。”

“若是不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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