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帐落下后,她已躺在了他怀中,是挣脱不开那种。
她本也没打算挣脱,他可是皇上啊,自是想做什么便做。
“我没打算瞒你,否则你不会知道。”
他的前胸紧贴着她的后背,见她不答,又道,“你不知道外面的声势,已无人将你入宫的事和陆府当做谈资,你们家一切都很好,是真的很好。”
“你兄长不久便要参加春试,你弟弟日日在族学读书很恣意,你妹妹还小,但今年可以慢慢相看婆家了,你放心,我都记着的。”
陆菀心中升起几许怅然,还好,还好家里一切都好,父亲信中说的都是真的,但她终究是做了妾,陆府的百年声誉不可能毫无影响。
那件事也彻底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心,原来谢湛说的她醋了竟是真的,细细想来好多次她都在醋。
她才不要吃这么多女子的醋,不值当。
半晌只“嗯”了一声。
谢湛见她如此冷淡,只觉喉头有堵塞感,连带着耳心都有微微的刺痛。
他到底在做什么,舅舅三天两头说的那些他都忘了吗。
嗐!
大抵是吧。
谢湛双唇抿成一条线,几番张合才道,“陆菀,你是打算再不理会我吗。”
陆菀忽地掀起眼皮,不会,她不会不理他,他可是皇上啊,只要他心中哽着祖父这根刺,陆家究竟如何还是未知数,她怎会不理他呢,不会的。
“怎会呢,皇上何出此言。”
谢湛敢说了解她的程度比她自己更甚,她一个表情一个动作甚至是言语间的停顿是何意他都了然于心,这样说便是还在怪他。
他把手覆在她的小腹上,将掌心的温度传给她,这是从前他不能做的,那时候他只能算好日子给她准备暖捂子。
陆菀将手覆在他的手上,昨日的不适感已淡了好些几乎没有,他既愿这样她也不拦着,随他吧。
倏地想起,今日是初一,他本该在凤仪宫。
不知是去过了呢还是根本就没去。
无所谓啦,她不想去想这些了更不想问,还好今日是来了小日子,否则真从凤仪宫出来还挺膈应人的。
“明晚你来宣德殿。”
“不如过几日吧,妾明日仍无法侍寝。”
谢湛浑身散发的冰寒之气便是陆菀背对着他没瞧见也不由打了个冷颤,她自觉并未说错话,无论从哪方面考虑。
陆菀赶紧找补,“皇上不是说想要孩子么。”
随着这句话说出谢湛散发的冷意才收敛,拱开她后颈的发亲了亲,“是,但我想晋你的位份,所以得去一次。”
这么久终于要晋位了,很快她便想到一件事。
“皇上莫不是忘了,月事都要记录在册的,明日的确不合适去。”
谢湛眉宇微皱,他的确没想到。
“好,那便过几日。”
见陆菀不语,谢湛又道,“往后我们寻常称呼便是。”
陆菀今日从他来便有些摸不准,他又不一样了,犹记得她想与他寻常称呼时还被他直呼位份呵斥过。
如今,难不成对祖父的信丝毫没有芥蒂了?
应该没那么快,可能是见她不再小意温顺有了患得患失的感觉。
人呐,就是这样,你顺从他时,他不屑一顾,甚至冷言冷语拿腔作调,如今倒反过来了,稀奇。
她如今仍旧是顺从的,只心境与从前大相径庭。
谢湛大抵是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亦或是通过这大半年的相处他的仇恨淡化了好些。
那些画到底不是毫无作用,既然能作用到她,对他来说也起了作用吧,否则不会一次次讨要。
“怎么寻常称呼呢,皇上的名讳妾不敢唤。”
谢湛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知道的。”
陆菀的心还是颤了下。
但,那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