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菀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攥住,索性依着他,挪开唇揶揄道,“你不是说能自控么,这可不是我难以忍受欺负你。”
谢湛迷离着眼声音稍涩,“我说的自控不是这个。”
“乖,别动。”
......
五月下旬天气愈发热起来,孙宝林仍旧常找陆菀说话,还会给陆菀带来外头的消息。
譬如妃嫔们对皇上久不召寝早已是怨声载道,近两个月只皇后去过几次宣德殿,旁人连皇上的边都没摸着,更传出皇上有怪癖,喜好男风,所以才只要段正服侍。
这话陆菀听一次笑一次,之前告诉谢湛时他竟一点反应没有,也没有令宫中杜绝这种传言,浑不在意。
谢湛好像一直都是从容平和的,似乎没什么能影响到他的情绪,只那日拿出祖父信件时癫狂了些。
谢湛几乎日日都劝她多吃些,她有时候听烦了还会嗔他几句,又不是她不想吃。
有刘娘子在,她就算吃的少也在日渐丰腴,足以说明营养充沛。
赵括几乎隔一日施一次针,以此减轻她孕中不适。
这晚,谢湛来的很早,与她共用晚膳,子佩与竹云立在谢湛身侧一左一右为他打扇。
谢湛想用冰,偏陆菀不热,此举也就罢了。
他将一个模样精致的锦盒放在陆菀跟前,示意她打开。
陆菀忆起他之前说用上回没用完的玻璃种翡翠给她置了一对步摇,她还以为他忘了,没想到如今才做好。
她缓缓打开锦盒,一种蓝调浮光映入眼帘,她捏起一支,钗柄一端很锋利,柄身像是银质又不似银质,闪烁着明亮的光泽,与钗尾交缠且拱起的蓝调浮光辉映。
又有颗颗比芝麻略大的玻璃种翡翠珠制成流苏模样长长垂着,流苏底部还坠着黄豆粒大小的珠子,珠子下有一朵朵羊脂白玉制成的小小玉兰花,晃动间如浮光跃金般,似能想到戴上它步履摇曳之景。
难怪这么久才做好。
谢湛见她双眼泛光就知她喜欢,没有哪个女子不喜欢精美的衣衫首饰,寻常金银只是俗物,衬不出她。
“取个名字。”
陆菀将步摇放回锦盒中,阖上搁置一旁。
“你早就想好名儿了吧,说来听听。”
言罢已拿起银箸夹菜。
谢湛轻笑,“我的确想好了,但不知你是否喜欢。”
见陆菀静静听着又道,“就叫,粼光。”
“那便依你。”
可惜陆菀这会儿没挽髻,只将满头青丝随意用发带绑着垂在右肩,不然他定要好好欣赏她戴上“粼光”时是何种姿态,一定很美。
到了夜里,谢湛只着亵衣抱着裹好衾被的陆菀,他热!
“赵括说有孕的女子体热,你怎就不热。”
陆菀将手拿出来压着被子,“我这才两个多月,兴许还不到热的时候。”
言罢又嗔了谢湛一眼,“热你还抱我,过几日更热,要不就歇在宣德殿。”
谢湛稍楞,很快说道,“其实还好,不盖被子也没那么热。”
陆菀并不揭穿他,只略略含笑睡了。
很快迎来六月初的殿试,陆氏长子陆蕴进士及第,是皇上钦点的探花郎,直接入了翰林院,授予正七品编修一职。
虽只是七品,但陆家郎君刚及弱冠,前程似锦,模样更是没得说,头名状元已是不惑不龄,再如何也无法与今届探花郎相较。
说亲的人直把陆家门槛都踏破了,是真的踏破,传言门槛一日能修缮好几回。
最后这句是子衿说与陆菀的。
知晓兄长是今届探花时陆菀心中欢喜之余还有淡淡忧思。
兄长并非常人口中的少年天才,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否则也不至于去岁才中举,他究竟付出了多少才能只一载的光景就得到殿试的资格,又能被读卷官将卷子递到谢湛跟前。
兄长日夜苦读是为了陆家,亦为了她。
正如她,心心念念都是父母兄弟姐妹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