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葵母子因她而亡,还有那个在她腹中才五个月的孩子。
她放下信纸,回顾从前在家中时与陆葵的点点滴滴。
她们同年所生,陆葵只比她小一个月,大好年华却长埋地底。
陆菀将信收好躺回榻上,她不能再哭了,她得再睡一会儿。
醒来时天色已黑尽,眼睛肿胀着睁不太开,屋里空无一人。
子佩在外间守着,听见动静忙推开内室的门用手中烛台将屋里的蜡一一点亮。
陆菀将一头青丝用一根丁香色缠枝纹发带绑好垂在肩头,温声道,“这几日皇上可有来。”
“皇上一直守着您到昨日寅正才离开。”
山奈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上头放着一碗粥和几碟小菜。
陆菀坐在榻上将山奈送来的吃食都用了,又在子佩与竹云的服侍下洗漱,服了些安神药再次睡了过去。
黑沉沉的夜无边无际,仿佛被浓墨泼洒,连星光也透不出。
谢湛正与孟广在宣德殿用膳,四周只有碗盏与玉箸的碰撞声。
良久,孟广才放下玉箸拭了拭嘴角长长叹息一声。
“你这身上的红斑什么时候能消失。”
好一会儿见谢湛仍专注用膳才知他没听见,这两日总是这样,尤其是入夜后,跟他讲话总是听不见。
听段正说从那孩子没了以后就添了这毛病,间歇性的,好在白天发病时较少,一次少则持续半刻钟,长的时候有小半个时辰,身上还洇出许多红斑,赵括日日过来针灸,耳背的毛病也不知哪一日能好。
旋即拍了拍他的肩,让他看着口型与他沟通,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二十天左右。”
孟广颔首又指了指耳朵,做着夸张的口型,“那耳朵呢。”
谢湛摇头,“赵括说不确定,可能明早就好了,也可能一年半载也好不了。”
谢湛这两日时时将赵括带在身边,就怕上朝听不见,有赵括在施针一番也就好了,无事时倒也清净,只不能如从前那般出宫,太危险。
兰昭殿的人晌午时来回话,说陆菀醒了,他这副样子怎么见她,除了脸上,身上有许多紫红色斑块,就连手背也不例外。
好在赵括说无恙,过些日子也就淡了。
更重要的是,陆菀不会想见他。
见孟广兀自神伤又道,“今晚让皇后过来吧,这事不好再拖。”
孟广没有拒绝,看着谢湛这样心里咋就这么不舒坦呢,真不如给一刀来的痛快,唉!
谢湛用了膳耳识就恢复了,歇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寝殿。
远远看一眼兰昭殿也好。
皇后在小半个时辰后就沐浴完入了宣德殿寝殿。
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紧张,她已确定这个“皇上”是假的。
这几日她想了许多一直没想透,她没将此事告诉任何人,不知该怎么办,今晚差点想以身子不适为由拒绝来宣德殿。
但该面对的总得面对。
奇怪的是今儿既非初一也非十五。
孟广素了多日乍然瞧见皇后的身影一时真有些情难自抑,只觉口干舌燥通体难耐。
要不完事了再说?
一抱着就感觉皇后身子紧绷极为排斥他的模样,就连神情也透着不自然,霎时便去了兴致。
这种事要两厢情愿才能体会其中乐趣。
他脱下上衫赤着身子去捉皇后的手摸肩头那牙印。
皇后坐在榻边怕的直缩手,却还是被迫覆上左肩那牙印。
她紧张的心头咚咚直跳,估摸着这人是发现她知道了。
如今她是想装作不知也装不下去,那么,该尽最大的努力保住李家的荣耀。
“所以,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