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也没有拒绝，接过报纸夹在腋下，拉了拉帽檐，跺跺脚，走路回家。
一路上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同事了，大家都早早的回去。
直到走到昨天同样的地方，郭明又看到了昨天的那位老熟人。
今天阴天，却没有下雨的缘故，这位老熟人居然坐在马路牙子上独自喝起酒来。
看到郭明，他抬头微笑一下，算是打过招呼。
郭明也不急着走，也跟着坐下来，坐到老熟人的对面。
老熟人姓陈，大家都叫他陈老头。
虽然是喊陈老头，可他的年纪并不大，只是比较显老而已。
据老陈自己的说法，他比较显老，是因为当过土匪，上过战场，被弹片伤过，才导致自己看起来比同龄人老。
老陈的话，真假难辨。
郭明也没有想去揭穿或是打探到底的意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或是高光，或是阴霾，都没有必要拿出来放到阳光下摊开，给他人做茶后的的谈资和笑料。
老陈半眯着眼睛，慢悠悠从马路牙子边上捡起一颗大拇指大小的鹅卵石。
擦干洗净后，他把石头放入面前的碟子碗里面。
碟子碗里面，有大约半碗黑色的自酿的酱油。
石头没入酱油几秒，老陈伸手两指把石头从碟子碗里夹出来，慢条斯理的塞入嘴巴里面。
沾满酱油的石头在他嘴巴里面，圆滑的转个圈后，又再次回到他手里。
老陈则沉浸在这个间隙中，小小的咪上一口，表情甚是愉悦。
石头再次回到碟子碗里面，等待下一个循环。
老陈用石头做喝酒菜，郭明到是见怪不怪。
他还见到过老陈用铁钉子做下酒菜，方法同样如此。
只是嘬的是铁钉，不是石头。
郭明也问过老陈，嘬石头和嘬铁钉，感觉是不是都一样。
老陈摇头告诉他，铁钉好点，嘬的时候，又甜味。
嘬石头，就是贪个顺滑而已。
郭明就这样坐着，静静的看着老陈一口石头，一口酒这么喝。
喝酒的老陈是沉默老陈，和平常的话痨老陈有着本质的不同。
郭明不说话，他匜绝对不多嘴。
看着老陈的眼神逐渐迷离，随时都可能迷失在自己的幻想世界的时候，郭明终于开口问他，“小陈花，怎么样了？”
老陈眼神看似迷糊，此时却还是透露着一丝清澈，他看了眼郭明，微微笑了笑。“还好。”
“你这么关心她，当场就应该让你来养着她。”
“她今天考试，她说她很有信心考到班级第一名。”
“是个聪明的孩子，像你也像我。”
喝酒的老陈，只有在讲到陈花，他的话才会多几句。
其他的话题，基本上都是问一句，回一句，绝对不多说。
郭明听到这个也放心了，“那行，这里还有三斤粮票，你拿回去。”
说到这里，郭明唯恐老陈拒收，他连忙解释道，“这是给陈花的，不是给你的，你没有权利拒绝。”
“要拒绝，也是陈花来拒绝！”
老陈接过粮票，没有推辞，小心收入怀里面。
刚刚收起粮票，老陈突然人一震，像是突然想到一个事情，“你家里有没有跌打药酒。”
“陈花这两天，摔了几跤，身上好几处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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