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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之前(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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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刀悬于头顶之时,她已经毫无筹码,却还敢避开探子,只身连夜秘潜回京,难道为的只是与新帝争口舌之快?更何况她没有想到此时犹如自投罗网,进了这宫就出不去了吗?

上位的男子闻言却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可笑容挂在这幅凉薄的面容上,流露出的只有帝王的高傲和睥睨,“自然是父皇的潜邸,若是我的潜邸,必不能留你这样的女儿。”

桓添玉气极反笑,“五龙夺嫡,谁能想到最后胜出的是你。”

“为何不能是我?我乃中宫嫡出,是最正统的皇位继承人。”

新帝不以为意,桓添玉的愤怒是他预料之中的,他从小与这个庶妹不是一个阵营,早就疏远,而他在上位后以效先帝削藩的名义杀掉了仅剩的所有兄弟后,唯独留下了这个早就不熟悉的庶妹,也仅仅是因为顾忌她将军的身份以及当时手上的兵权。

但现如今桓添玉手上的兵权大半已被他收回,新帝也无需再顾忌了。

听到中宫嫡出四个字的时候桓添玉一愣,随即眼底闪过一抹嘲讽,“五哥乃中宫嫡出不假,可这正统却还有待考证吧。”

皇位上一直如同慵懒雄狮一般的男子在听到这话之后终于嗅到血腥气般醒了过来,一直维持的平和假面也因这句话有了一丝裂纹。

“你说什么?”

桓添玉看到新帝这幅终于有要被激怒的架势,口中轻蔑地笑也更加清晰,“五哥此番继位,想必韩相从中助了不少力吧。五哥不妨去查查,若是单纯因为舅甥之系,韩相那般趋利避害的人又如何敢为了五哥搅和到这掉脑袋的夺嫡之争。”

一章带着重量的竹简从空中袭来,生生砸向一动不动地桓添玉的额角,竹简砸偏堪堪擦过女子的额头,可这样也瞬间划出了几条血痕。

看到桓添玉被砸中的狼狈样子解了气,新帝重新冷静了下来,冷笑道,“死到临头还挑拨朕和韩相的关系,桓添玉,你好深的心思。”

撕去了平和伪装的新帝口中对她的称呼又换回了她的名字,包含以前喊她时那暗含的不屑和轻蔑。

这般上位者的龃龉不是他们这种奴才能揣测的,通常为了保全秘密,不管什么身份但凡听到一个字都只有死路一条。

一直跪在地上没吭声的刘章想到这浑身狠狠哆嗦了一下,一下子没压住寒意抬起头,只见这殿上的其余两人此时全部扭过头看着自己,黑衣的公主笑意盈盈可那展开的笑容却似一朵毒花。

而自己从潜邸时期就服侍的帝王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仿若淬了寒冰烈毒,一般这个主子用这眼神看着谁,那个人后来就不知所踪了。

刘章在这样灭顶的寒意中清晰地感受到死意的肆虐,脑中一团浆糊,“陛下,奴才……”

“取酒来。”

新帝的声音仿佛神谕一般打断他,刘章这时才想起来今晚本来是要干什么,手脚发软地站起快速走到内阁中,将早就准备好的酒壶酒杯捧出来,行至帝王座下。

座位上的新帝缓缓站起从阶上走下,他拿起托盘上的酒壶和酒杯,走到桓添玉的面前,亲自斟酒,“这杯酒,就当皇兄为你洗尘。”

苍翠色的酒液从高举的壶口中淌出,倾倒在酒杯中的声音清脆悦耳,帝王亲斟,琼浆玉露,这是多少人肖想的无上荣耀,前提是这不是杯毒酒的情况下。

桓添玉抬眸看着面前的人没有动作,新帝看她这样冥顽不灵不屑轻哼,“还记得我最开始说,我若是有你这样的女儿,潜邸时期便不会留么?你可知为何?”

新帝把杯子送到她的眼皮子底下,桓添玉不着痕迹地偏了偏头,新帝见状也懒得恼了,就维持着这个姿势继续说道,“因为常安将军恃权而傲,胆大滔天,企图挟兵权以谋反,气煞先帝,为子为臣,不孝不忠。朕可不敢要这般的好女儿。”

桓添玉听到这番话,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这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同父异母的嫡兄,“信口雌黄!这番罪名你自己不觉得荒谬么!”

新帝无所谓地勾起唇角笑道,“朕信,天下便信。”

桓添玉刚要开口继续争辩时,耳边便响起了新帝阴恻的声音,“你一个人的命还是你常安军八千铁骑的命,你自己选。”

常安军。这三个字仿佛扼住了桓添玉的命脉,二八之年丧兄,桃李之年丧母,这世间跟她有血缘关系最亲近的人都没了,她便一直孤家寡人活到现在,若说有什么是她还在乎的,那便是她呕心沥血培育出来的常安军。

常安军乃她自己建立的直属铁骑,个个精良,她能得常胜将军名号也有这波唯她马首是瞻的行伍大半功劳。新帝知道要她弃这八千人于不顾,便如要母亲舍弃孩子,根本做不到,所以便以此做要挟。

但桓添玉不动声色地拢了一下衣袖,里面有她从军营出发前便藏好的烟花弹,她来之前都约定好了,她一旦遭遇不测就擦响这只烟花弹,军营众将看到信号便会带着人马不顾一切前往京城“靖难”。

桓添玉用力闭上眼,“八千条命换我一个,我也不亏。”

新帝似是也猜到了她宁死不屈,不急不忙地说道,“说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空闻你战绩这么些年,若能与你对上一仗,朕也不亏,只不过……”说到这新帝刻意拉长了语调,拖长的尾音如同毒蛇吐出的信子。

“倒是苦了晋楚的百姓了,战火连天民不聊生,朕不愿朕的子民们遭此无妄之灾,相信以爱戴百姓出名的将军,更不愿意。”

桓添玉拢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抓紧了那个烟花弹,想到了刚刚进城时给她开门的两个小兵,如果常安军赶来恐怕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接着就是帝都的百姓,生灵涂炭流离失所,她见过太多因为战乱无家丧亲的人,所以根本不愿听到因她而起的哭声。

桓添玉苦笑,她前半生戎马倥偬除了自己为的就是百姓,没想到临了百姓竟成了她最大的软肋。思及此,她缓缓开口。

“我若喝下这杯酒……”

“常安将军谋逆,常安军虽难逃其咎,然朕惜才爱民,法不责众,不忍治罪,即拆常安军入京营,贬做初等兵士,望将功赎过。”

桓添玉接下那杯酒,白玉的酒杯微凉,却好似火炉灼烧着她的手心,一路从手心向上燃到她的心头。

桓添玉呼出一口气,似是喘息似是长叹,此时宛如魔鬼的声音幽幽响起,“喝了吧,朕念在你征战有功,赐你个全尸。”

这杯鸩酒入口与平常的酒无甚差别,如果不是她那阴毒的五哥明说,她都不会对这酒起疑心。

看到桓添玉面上闪过一丝疑虑,新帝眉间带上些许自得,“此酒名叫一炷香,与常酒无异,喝下的人不会即刻倒地,待到一炷香的时间才会毒发,毒发时肝肠寸断,内里俱毁。”

他说完便懒得再看桓添玉一眼,转过身朝内室走去,“快走吧,别毒发呕血脏了朕的地方。”

说完她的视线便被一身墨蓝色的内侍常服挡住,刚刚跟条败犬一样的刘章此时在她面前又恢复常态耀武扬威起来,倨傲地翻了个白眼,尖细做作的声音响起,“跟咱家走吧,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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