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痛苦，让我意识渐渐陷入虚无。
脑子里最后的画面，是十二岁那年的生日。
父母刚刚离开村子，我故意调皮捣蛋，爷爷醉酒把我打出门。
深夜的北山村，十几岁的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然后王天霸、花晶，他们找到了我。
我们仨生日一样。
那天一起在疯爷的破房子吃饭。
那老头做饭真好吃。
王天霸、花晶还有我，都好开心。
……
“啊！！！”
一声惊叫，我猛然睁开双眼。
自己竟然没嘎？
此时此刻，我正躺在井中女的怀里。
她笑眯眯看着我。
脸上还有血迹，手也是鲜红的。
“少年，你果然是我最出色的弟子，恭喜你哦，扛过来了。”
我赶紧从井中女怀里爬起来。
眼睛看向四周，那新鲜的染血的骨头，正好拼出一副骨架。
我指着那骨架，又指指我：“我……我的？”
“嗯哼。”
井中女微笑点头。
我又继续指我自己：“那我这里面是啥？”
“鬼骨。”
井中女回应，接着继续解释道：“你我这逆运天师的阴煞秘法，与俗世中修阴煞的法术不同，我们到了晋级阴兵鬼道之时，是需要换鬼骨的。否则因为前面修炼的速度过快，会导致进入阴兵鬼道后的我们性情大变，走火入魔，沦为不人不鬼的邪物。意识彻底模糊，基本是废掉了。
而换鬼骨后就不同了，躯体血肉为人，阴兵鬼物为骨，不会因为不适应突如其来的晋级而反噬自身。”
“姐！我有个问题，不……俩问题。”
我举起手，伸出两根指头。
井中女换了个姿态，趴在石台上，手轻轻撑着下巴，微笑看着我：“问吧。”
“第一个问题啊，你跟我说实话，这地上的骨头，全是我同门是么？”
听到我这问题，井中女当即眼睛一亮，笑道：“乖徒弟你好聪明呢！对呀，不过也不全是吧，嗯……大概有十个人？”
“全死了？都在晋级阴兵这块，挂了，是不是？”
“哪有？都活得好好的呢。”
“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
我后背发凉。
我看到四周掉落的尸玉，一共十八块。
也就是说，前面那些不够撑我性命的，后面这井中女又添了两盒，给我续上！
我可不觉得谁都有一次性捡到三十块尸玉的狗命！
若是就一块，我人怕是已经嘎了。
不能混了。
真不能跟这大姐混了。
这已经不是贪图我皮肉那么简单了！
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一件，赶紧研究那本《北辰奇门》，必须赶快和这井中妖女划清界限！
这师徒不做也罢！
不对，等我有朝一日跟这妖女划清界限，我第一件事就在许小楠那提钱，全买炸药，我炸了这王家老宅！
炸弹里放屎！
我炸不死她，我也恶心死她！
“哎，心里骂完了吗？骂完了赶紧问第二件事。”
井中女一边说，一边打着哈欠。
“什么话？师父你这么说徒弟就不高兴了啊。有几个人能这么快成就阴兵鬼道？这玩意儿不得有点考验啊！这我都扛不住，那以后还有什么出息了？我现在是感谢师父给我这次机会还来不及呢，我哪能心里骂师父？师父您老人家再这么想，徒弟真伤心了啊！”
“咦……”
“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恶心。”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
不去看那边地上，拼好的那具血淋淋的骨架。
凑到井中女石台下，问道：“师父，那我如今就是阴兵鬼道的境界了？”
“那还不是呢，还需要最后一步，我一直在等你清醒。”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