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法台上，傀儡田果儿浑身散出紫金色的雷法电芒。
七十二道雷法符咒从她衣服中钻了出来，盘旋在身边三米范围之内。
当即整个观众席鸦雀无声。
实际上这七十二道雷法符咒，等级上是逊色于林小月的化相符。但与化相符一样，雷法符咒也属于上等法术，修炼时间至少十年打底。
我这七十二枚符咒，是从三位龙虎山道长身上搜来的。
他们个人最多也就控制二十四枚。
那三位可都是青年驱邪术士中的顶尖高手。
而我之所以能让傀儡使用这符咒，也是因为有那来头不小的冥物玉牌，借阴煞之力经玉牌控制那雷法正气。
所以，林小月控制十八道化相符虽然属于天才之举，但傀儡田果儿这七十二道雷法符咒，则是她这个年龄段，根本不可能用出的招数。
那已经不是天才了。
说是妖孽也不过分。
“小……小师叔，有……有点过分了……这个也太假了吧！我哪会这种招数呀，完了完了完了……”
这把台下那真的田果儿，紧张到已经结巴，使劲儿拽着我的袖子。
与此同时，观众席上的众人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议论声炸起！
“这……这小丫头十六七岁吧？怎么能同时控制如此多的符咒？”
“那还是雷法符咒啊！这丫头不是茅山后裔吗，茅山好像没什么雷法道术吧？”
“别说茅山了，就这丫头这一手，就是拿到擅长雷法的神霄派、龙虎山之类的道门，也是少有的天才……不，我就从未见过这样的孩子。”
“那姓楚的小姑娘，跟这姓田的姑娘台上好像聊了两句？看来是早知道对手难斗，故意找了个理由弃权的。”
“哎？此刻这台上的两个孩子好像是一派传承下来的，都是镇北茅山后裔吧？”
“哎呦，这种民间小门小户，居然出了这样优秀的孩子，真是难得……”
本来田果儿虽说看起来有点紧张，结结巴巴的。
但实际上也有点兴奋。
尤其是瞧见自己那“儿时宿敌”被雷法符咒狂轰滥炸，四处逃窜，无力反抗。
可在听到周围的议论纷纷后，那面具下兴奋的小眼神儿，却渐渐没了光彩。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丫头低下头，也不去看台上的画面。
“咋啦？”
我肩膀撞了一下这小丫头，解释道：“毕竟你年纪小，直接秒掉对手的话，就太假了，所以要周旋一阵子，再结束比赛。”
“我……不是在意这个小师叔。”
“嗯？”
“我是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三大爷，居然做这种事。”
田果儿说话时，一对儿拳头捏在裤子上，手捏得发白：“如果三大爷还活着的话，知道我用这种方式进入茅山派，一定会对我很失望吧。”
我叹口气。
手轻轻搭在小田果儿的肩膀上。
然后，对她问道：“小果子，你觉得三大爷是个好人吗？”
田果儿一愣，疑惑地看着我，貌似不太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扯到这个话题上。
但还是乖乖回应道：“三大爷当然是好人，他对我可好了……对别人也很好，从来没做过坏事。”
听后我点头，然后又对这小丫头问道：“那既然如此，你觉得为什么三大爷会这么早就离开？”
“因……因为……”
“别想着你，我跟你说，那天那个地方，就算没有你，田三大爷也活不成。你回忆一下，那天进入鬼域的有多少人，离开的又有多少？”
“小师叔为什么对我说这个？”
田果儿看着我的眼神更加疑惑。
我想了想说道：“我师父跟我说，人活在这世上，活得怎么样，很大程度上不是自己决定的。运气，运气才是最重要的。
你看流氓地痞能做皇帝，要饭的和尚也能做皇帝。
你觉得他们真的像书中说的那样，有那么多心思主意？
你觉得他们真的长三五个脑子？
你觉得他们真的运筹帷幄？
我告诉你小果子，其实大家都是人，没差那么多，一群同一品种的狗放在你面前，你认不出哪条是哪条。
被你选走的那条，就是走运的。
而在这个世界上，但凡是赢家，就没有运气差的。
田三大爷死掉，是运气不好。
我今天需要你赢，你赢了，是你运气好。
既然田三大爷的坏运气你改变不了，那也别纠结自己的好运。
再一个就是，这捉鬼驱邪，不是公正的考试，不是闹着玩。
对付鬼怪邪物的时候，对方不会给你讲什么规则。那是有什么招数，就用什么招数，你得会利用自己的运气。
当然我也不是要果子你一直指望我，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把你卖了。不过至少眼下我挺喜欢你的，回头我教你什么，好好学。这是第一堂课。”
我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懂没懂，反正接下来是没那么用力捏拳头了。
到傍晚的时候，今天的比赛基本就结束。
明天一早是拜茅山派祖师三茅真人。
也算是入门大典的环节。
这个环节结束以后，下午就是进入阴山穴的鬼将祭。
因为进入阴山穴以后，具体什么情况不好分析。
这段肯定是不能带着楚乐与田果儿。
所以，今天傍晚的时候，我就安排两人下山，在山下旅馆等我消息。
傀儡田果儿留在茅山客房。
我则在今晚动身，先潜入那阴山穴附近，等待之前与我约定任务的血袍道人马启玖。
至于这阴山穴的位置，刚好就是在斗法台这片山林的下方。
一块山间凹地。
那区域因鬼将阴邪之气的侵染，常年不生草木。
整片区域尽是黑色的巨石，与一棵棵不知多少年前，被鬼气所染，僵化不再腐烂的枯树。
黑暗的夜晚。
月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这片枯树石块组成的诡异林子里。
那一条条树杈的影子，仿佛游荡的恶鬼，张牙舞爪。
我穿梭在石林之中，树杈之间，仔细感知着四周的阴邪之气。
“这老家伙，怎么还没来呢？”
“茅山道士也不守时……”
“不过，这阴山穴的入口究竟在什么地方？以我所掌握的风水术法来看，还很难确定正确方位。也不知明日会从何处进入。”
就在我疑惑之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
那声音很远，但我能确定，说话的人此刻也在这片石林枯树之间。
我当即皱起眉头。
这声音显然不是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