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芸薏别过头，手伸出去试图推他，在碰到光滑的手感极好的肌肤后，又缩了回来。
惹不起怎么办？
果断认怂。
齐芸薏带了几分哭腔：“星星，我不习惯这样，你出去好不好？”
“不好。”
他轻柔地一一将她刻意挤出来的泪珠吻入口中，与她在水中，肌肤相亲，犹如连理枝般缠绕在一起。
齐芸薏蹬了蹬腿，却敏锐地感觉到某种东西的强烈存在感，她立刻僵住不动，可怜兮兮地拿眼神看抱着自己的宋星澜。
大意了，早知道就不该信任他。
他以前都不这样的，都是任凭她各种欺负，被欺负到眼尾泛红，眼泪汪汪也不带反抗的，顶多试图勒死她一样紧紧抱着她不放。
哪像现在一样。
“薏薏，你知道在什么时候，眼泪只会成为助兴的存在吗？”
“在恶魔面前，坏蛋就喜欢看人家哭，人家哭得越惨，他就越开心。”
“除了这种，还有在情事上，你越哭，我越控制不住自己。”
不要说得自己很懂一样啊。
齐芸薏本来还在害羞，却突然想到某种可能，于是她抬手抱住他，习惯以后其实也还好啦，毕竟他手感超好的，滑滑的。
想到某种可能的齐芸薏直视着宋星澜，带了几分审视。
浴缸虽然被不差钱的买家设计得很宽阔，可它本来目的又不是作为鸳鸯浴的场地而存在的。
硬生生多加入一个人后，为了防止她磕碰到坚硬的浴缸，宋星澜拿自己身体当垫子用，只是搂着女朋友，手也不怎么规矩地在其背上游移而已。
此时被原本害羞得泫然欲泣的女朋友看着，宋星澜一手仍旧在她背上滑动，仿佛在把玩什么绝世美玉一般，另一只手则是搭在浴缸边缘，问她：“怎么了？”
齐芸薏没有回答，而是在他脖子间嗅来嗅去。
很清冽的淡淡的香味，没沾染上别的奇怪气味。
不对，他不一定是今天偷吃的啊。
齐芸薏生气脸：“你是不是和别的女孩子乱来了？”
突然被怀疑出轨的宋星澜：……
他眼神变得幽深起来，只是他低垂着眼，所以没被齐芸薏看到。
“怎么会这么想呢？”
“你以前很乖的。”
“有多乖？”
“都是我主动，我亲你，我碰你。”
宋星澜闻言，抬眼时，眼中是失落委屈的神色，配合他这张脸，齐芸薏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不该乱说，随便怀疑你的，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难受。”
“你别生气，也别难受好不好？我有时候会乱说话的。”
他不回话，只是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可怜狗狗在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一样。
齐芸薏有点慌，她和宋星澜就算发生争吵，也是齐芸薏戏瘾大发，不算真正的争吵。
但这会，她好像真的惹到他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齐芸薏脑海里被怎么办三个字刷屏，他甚至都不搂着自己了。
本来是齐芸薏先惹的宋星澜，到现在，她自己先难过起来了。
“我只想要甜甜的恋爱，不甜的我不想要。”
她说着，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和之前的装哭和硬挤出几滴眼泪不同，齐芸薏明显是发自内心地觉得难过，也是真的在哭。
伸手去拿浴球的宋星澜：……
发生了什么？
他坐起身，搂着人细细地哄。
没哄好，她一把推开他，推完大概又有些后悔，安抚地摸了摸他被撞到的后腰，摸完气冲冲地让他闭眼。
宋星澜不会在这个时候惹齐芸薏，乖乖闭眼。
齐芸薏趁机起身，打开淋浴头冲洗掉身上的泡沫，披着浴巾离开了浴室。
等宋星澜过来敲门的时候，齐芸薏很不耐烦：“我睡着了。”
他没有继续敲门。
齐芸薏越发伤心了，果然是不爱了。
狗星星，她不想喜欢他了。
专心地伤心而且掉着金豆子的齐芸薏压根没听到钥匙拧开门锁的声音。
等连人带被子被搂到怀里了，她才发现宋星澜进来了。
凶巴巴：“你出去。”
“薏薏，不哭了好不好？”
“我没有哭。”
“好，你没哭。”
他亲了下来，被齐芸薏躲开，那一瞬，他的眼神也带了几分难受，只是他没说，但也没松手离开，而是安静地抱着她。
过了好一会，他才问道：“还想哭吗？”
“没那么想哭了。”
“那还难受吗？”
“一点点。”
一问一答地说完话，齐芸薏掀开被子，靠到他怀里闷闷出声：“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做错什么。”
“我没有控制好情绪，我敏感，我猜疑，我做作，我还矫情，我刚刚还很任性很讨厌地在考虑分手……”
她的话被打断，打断她的宋星澜难得语气里带了几分情绪：“不要提那两个字好吗？”
齐芸薏沉默了一会，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见状，他手上的力道越发加重。
“如果你不想我们走到分手的地步，为什么不和我发生关系？如果我有了你的孩子，你还能拿孩子当筹码……”
齐芸薏语气很平静，看起来也很冷静。
一直以来情绪都是最稳定的一方的宋星澜沉着脸，堵住她叭叭叭个不停的嘴，等亲得她眼里漫上水雾，他才松开。
“薏薏，爱从来都不是筹码，也不是物品，它不能用来交易，也不能被物化衡量，它是很珍贵的东西。”
“可是你怎么知道那就是爱呢？”
他握住她的手，把手放到自己心口：“它会告诉你。”
齐芸薏沉默，沉默了一会，她突然开口：“我们做吧。”
她说着，搂上他的脖颈，捧着他的脸亲上去，可他却没有回应。
齐芸薏停下来，等看到他的眼神时，被其中的受伤神色伤到，默默地收回手。
他想说，你不确定自己爱不爱我是吗？
可却连问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大概是怕听到肯定的答复，于是才变得这么胆小。
“如果在一起不能感到开心的话，或许分开……”
会是更好的选择。
宋星澜粗暴地抱住她，在她唇上如同野兽一样肆虐地留下自己的痕迹，等结束，他声音冷得宛如带了冰渣一般：“我不同意分开。”
不欢而散……好吧，没有不欢而散，但是，同床异梦。
齐芸薏在他说不同意分开的时候，松了口气，随后就有点无言，所以她其实也是舍不得的那一个，可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大概是为了用不在乎和无所谓武装自己。
齐芸薏难得失眠，毕竟，她这个年纪，可太睡得着了，一秒入睡，能称得上是一种技能了。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被宋星澜搂到怀里，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天才亮，她就又醒了。
宋星澜还没起床，她转了个身，看着他恬静的睡颜，越看越难受。
她也不想提起分手这种危险的话题，她已经在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了，比如不要总是黏着他，要有自己的事。
有他陪着固然很开心，可是没有他陪着，她也不会失魂落魄浑浑噩噩。
有人勇敢地赌上一切，即使自己会倾家荡产，还是愿意去相信，愿意赌一把。
有人明明手握王炸，却仍旧不相信自己会赢，所以总在尽可能地保护自己，为自己建立一道坚固宏伟的城墙，以为这样就能无懈可击了。
其实，那根本就不堪一击。
还有人，遇到困难会选择迎难而上，而有的人，却选择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