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学听了老孙的话一怔，他给老孙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深吸了两口，对老孙说：“可以，挺简单的一道算数题，我一个和好多兄弟比，那肯定是我自己。
容我给你嫂子打个电话，把家里的事交代一下，单位的事我不用管了，具体情况副指挥长们都能安排好。”
说着拿出手机就准备给他媳妇儿打电话交代后事，老孙赶忙拦住他，说：“开玩笑呢，开玩笑呢，事情有眉目了，就看能不能尸检，如果能的话尸检报告一出来，就知道怎么解决这个事了，开个玩笑帮你缓解一下紧张情绪。”
王文学手里的烟燃烧的都烫到手指了才把烟扔掉，说道：“兄弟，可不兴这么开玩笑啊，刚才我在心里和列祖列宗，牺牲的那些战友、前几天没的那些兄弟，都打好招呼了，你跟我说开玩笑呢？”
说着他就坐在了床板上，腿有些抽动，他在不断的揉压腿上的肌肉。
人就是这样，狠下心去做一件自己平时不敢做的事，那也就做了。可如果你狠下心了，然后别人跟你说不用你去了，那股气一减退，或者说那股气没了，人一下子就会感到害怕，有那股气和没有了那股气，是不一样的。
我也不知道这股气是叫做英雄主义，还是叫个人英雄主义。
老孙问他说：“你当过兵？”
王文学点点头说：“当过，十七岁去的，当了九年兵，退伍了就分到了我们单位。
我从部队出来，别的优点没养成，就是能吃苦肯干这俩优点，也多亏领导提携才有了指挥长这个称呼，哎，和死去的弟兄们比起来，什么都是虚的。
要能把他们换回来，我真的什么都可以抛下，包括这条命啊。”
老孙点了点头说：“能看的出来。”
然后就是两个人的沉默，沉默里有许多故事在被回想，故事里有无限的荣光。
天晴了，太阳在天边映出了一道彩虹，这应该是一个好兆头吧。
王文学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刚要接就被老孙拦住了：“尸检结果如果出来了，我们应该就会有解决的办法，解决完了我会送你一场大机缘，但你要跟我保证，对谁都不能往外吐露关于我们几个的任何事，包括事先跟你接洽的我那些同事。”
王文学疑惑的看着老孙，但见老孙神情严肃，他心里有了一个决断，说：“好，我答应你，不为什么机缘，只为昨天你们冒死把那个兄弟带了出来，你说什么我都敢答应！”
老孙点点头，示意他接听电话，电话那头说已经花重金让好几位法医连夜检查完了，那个高人是心肌梗塞，很大概率是被吓死的。
昨天从隧道带出来的那个人，从他的呼吸道里发现一种毒素。这种毒素麻痹人的神经让人出现头晕、头痛、恶心、全身肌肉痉挛抽搐或者全身无力的症状，损伤心、肝、肾等器官，这个人就是死于器官衰竭。
王文学把具体情况跟老孙复述了一遍，老孙问道：“你们施工有没有配备防毒面具？”
王文学点点头说：“有，有，挖隧道的时候，岩土层中的有机质经厌氧菌等生物物质的生物化学作用会产生沼气，所以必须配备防毒面具，防止沼气中毒。”
老孙被王文学一串的专业名词给弄懵了，问王文学说：“啥有机质，厌氧，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