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没有放他离开？”
不得不说，相较于翟子驻，柳青悠无疑是讲故事的好手，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叶江蓠带进了故事当中，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当然不是，那个人应该也没说过我言而无信吧？”
柳青悠朝着翟子驻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而她没注意到的是，翟子驻的耳朵微微一动。
他虽然表面上一如往常的喝着酒，注意力却完全集中在了耳朵上，凭借着远超常人的听力，不动声色的听着她们这边的一举一动。
“我放他走了。但我也只是答应过，最后活着的那个人，可以离开我这院子。”
柳青悠说的云淡风轻，但她得意洋洋的样子，倒像是在炫耀一件满意的玩具，让叶江蓠不禁胆寒。
“好不容易脏东西都扔远了，总不能再让他留下碍我的眼，我可是放他走了好远呢。啊，对了，放他离开之前，我还给了他水和干粮。之前那三天我可没给他们留饭，叶老板你猜猜，他会是怎么撑下来的？”
像是特意留时间让叶江蓠自己脑补，柳青悠讲到这里，又停了下来，津津有味的吃起了炒面。
“这小姑娘的手艺可是一点不输叶老板了，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对，放他离开。”
柳青悠擦了擦沾在嘴边的酱汁，继续娓娓道来。
“我给他干粮的时候，那人别提有多惊讶了，他的表情我到现在都记得。放他走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吧，路程也差不多够远了，我催动一株变异玫瑰杀死了他。不是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我想着玫瑰花大概也差不多，就全当是我报答他为我辛苦出力了，真是浪漫。”
叶江蓠只觉得自己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此刻柳青悠的神情。
冷漠，嗜血，天真，痛快，疯狂，悲悯兼而有之。
如果只是这些，倒还都可以想象。
但偏又带着深深的哀伤，和刻骨的恨。
“后来我还特意去看过他，被玫瑰的无数尖刺扎得千疮百孔，最后被一条新枝刺穿了心脏，高高的挑在枝头上，正对着他帮我抛尸的地方，两只眼睛瞪着，写满了不可置信。呵，他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放他活着回去吧？不过坦白说，这跟我原本想象的浪漫画面确实还是有些出入的，早知道的话就不过去看了。”
柳青悠像是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像是讲完了，没有再继续开口。
叶江蓠一时间也不知要说什么，似是还沉浸在刚刚的故事之中。
见很久没再有动静，翟子驻有些担忧的回头看向她们。
柳青悠似有所感，抬头迎上了他的目光，眼神里满是探究。
“他在担心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