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听完，一时间面沉如水，他也不知道如何评价牛虎这次的事。看了眼牛虎的伤，沉声问道：“你腿伤如何了？”
“给大夫看过了，并无大碍，好好休养回来就好。”牛虎说着，伸手在右腿上抚摸了一下，脸上神色再也没有往日的神采。
见他如此，沈南轻叹一声，最后问道：“那~那姑娘现在如何了？”
过了好一会儿，沈南才听见他的声音。
“死了......”牛虎低着头，淡淡的说道：“死了也好，死了就解脱了。”
这个消息，他也是昨天才收到的，是怡红院那边跟他交好的兄弟过来告诉他的。
除了慧娘的死讯，还有她多年攒下的积蓄跟一封留给他的信。想到信上的内容，牛虎还是忍不住眼眶微红。慧娘决定赴死前，找到了他那兄弟，拜托他将这些东西转交给他。
虽然沈南已经预想到了那姑娘的处境会不好，但没想到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屋里只有柴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一声响动，气氛压抑得让人难受。
牛虎捏紧拳头，继续道：“那姓莫的不肯放过慧娘，那姓刘的老虔婆不愿得罪那姓莫的，就牺牲慧娘，慧娘不堪受辱，当晚就悬梁自尽了。”
“虎哥......”沈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你当初怎么不来找我？”
牛虎抹泪一把脸，轻呼一口气，道：“六百两不是一个小数目，慧娘是那刘妈妈手里的一棵摇钱树，她不会轻易放手的，就算我们筹到了六百两，真正找她谈判的时候，她也还是会坐地起价的。”
其实事后那姓莫的也想把慧娘买回去当妾室，那刘妈妈开价直接开到了七百两，那莫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也绝不会允许那莫小公子如此荒唐行事，他虽心有不甘，但也只好放弃了。
但慧娘早已失身，在怡红院那种地方，有一就有二，这个先例一开，等待她的就只有无数次，不然她也不会绝望到走上了绝路。
这个世道本就对女子不公，流落青楼的女子，更是身若浮萍，无处可依，任人拿捏。
听完整个事情，沈南万分庆幸柳絮当年小小年纪就聪明机警，懂得伪装保护自己，这才没有沦落到这般田地。
沈南欲言又止，想安慰又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是开口道：“虎哥，节哀！”
牛虎轻笑一声，看向沈南，道：“放心吧，你哥我没那么脆弱。”
知道他不需要安慰，沈南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想他受了伤，家里冷锅冷灶的，早上应该也没有吃东西，便道：“你早上应该还没吃吧，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