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里一片静寂。
“你说啥？”按压下抽搐的嘴角，向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提前给自己烧冥币？”
“嗯哼。”
向阳有些头疼。
王雯果然是个大麻烦，不光是条疯狗，还是个神经病。
“你就不忌讳这些事？”
“忌讳？”王雯右手轻握，指节轻轻敲了敲脸颊。“确实不太吉利，不过现在这种时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提前准备也不过分。”
向阳：“你还活着，你觉得你收的到吗？”
再没常识的人都知道那钱是给鬼魂的，活人都不在天地银行的客户名单上吧。
“放心吧，”王雯说：“我很多都是给了我家长辈们让他们帮我存着，自己要是收不到，那就去找他们要零花钱呗，别人不说，我姥姥姥爷最疼我了。”
“这特么的是疼不疼你的事吗？”
神特么让长辈帮你存着。
虽然两个人是同类人，向阳还是经常性的跟不上王雯的脑回路。
讲真的，向阳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切的觉得王雯就是个精神病，这是人类能想出来事，做出来的行为？
向阳：“我记得你是跟你的哪个姥爷学过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吧？”
王雯点头：“对啊。”
对你个头！学这种东西的不应该最忌讳这些吗？
“我突然觉得，在你家设立中转站是个错误的决定。”向阳一脸冷漠：“你以后离我家孩子远点儿。”
王雯这人其实是挺矛盾一人，胆子说不大吧，却能做出一个人就去杀丧尸，甚至杀人的事。
你说她单纯吧，她把想要占自己便宜的赵启东杀了，杀人埋尸，一气呵成，杀完人吃的下睡得香，就跟没事人一样，你说她阴损毒辣吧，确实是这样，哪怕末世了，还是对国家和军队抱有亲近感，会对亲近的人好。
所有人都觉得王雯平时犹犹豫豫的，没个主见，选择困难症难以取舍，但是没人知道，王雯认定了的事，她是一定打定了主意要大干一场，绝对不会退缩。
不计代价。
给自己烧纸钱这种荒唐又离谱的事她也做的出来。
徐峰也不是没劝过她，可惜王雯不算是个好人，也真的有点儿疯。
之前，王雯为了能让李锐恢复正常，特意让他加入李岩他们，离自己这个催眠源头远一些。
的确是为了李锐好，也正说明了王雯的脑子有这不正常。
换个人，这么好用的一把刀为什么不借此机会掐在手里？
好在李锐虽然摆脱了一些影响，却还是对王雯相当不错，只能说王雯做了件好事也算对得起她，给了她一个好结果。
王雯靠在椅背上，厚实板正的外套被解开，毛毯盖在身上，就那么瘫着，“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向阳深深吐出一口气，勾了勾手指，忍住了揍王雯一顿的冲动。
“还得等一会儿。”
完全不想多搭理王雯，但是一直以来的教育和培养让向阳有问必答。
“不困，不想睡。”王雯从夹缝里掏出之前塞进去的一袋子牛肉干，嚼嚼嚼。
“味道比不上买的。”
“你信不信我真揍你。”
“信。”王雯淡定的咬着牛肉干，往下啃着：“但是你不会打死我，只要不死，我就还能浪。”
肉干太硬，王雯只能啃下来一点儿点儿肉渣，不过这样经得住吃。
不是王雯非得跟向阳抬杠，只是这家伙明显心情不佳。
得，又一个厌恶相亲的。
“其实你也没必要这么讨厌相亲，”王雯说：“老白他也是为了你好。”
“要不是知道他为了我好，我早就揍人了。”
“啧啧啧，真暴躁。”
“相亲好你怎么不去。”
王雯耸肩：“我怎么没去过？不然为啥我不想处对象结婚生孩子？都是奇葩。”
说着王雯看向向阳：“不过你们不一样，能拿到你们面前的，人品长相家庭背景都不会差。”
向阳有些疑惑：“怎么？你的条件，拿到你面前的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呵呵。”
冷笑说明了一切。
“起码你不会遇到同性恋骗婚，张口他妈闭口他妈的妈宝，还没见面我家都不知道有相亲这回事的时候就对中间人说因为长得帅给他买个房就跟我结婚的普信男，凤凰男，有了女朋友还来相亲的傻逼还有刚加上微信就发裸照的变态。”
向阳沉默。
这……他确实遇不到。
起码他也是名军人，因为是军婚，相亲这方面组织会严格筛选出政治思想道德观念正确的人，对方的家庭背景也会被扒个干净，不会出现王雯说的这种情况。
王雯冷笑：“我还遇到个医学博士，他能力有，不过精神有问题，虽然有七个姐姐，不过上学都靠自己的奖学金和打工赚来的钱，结果你知道跟我说什么吗？”
“他说小时候是他姐姐们带着他，所以结婚之后他要把他姐姐的孩子记作自己的孩子，让我和他一起养。”
“他妈不容易，所以结婚之后就不让他妈上班了，直接和我们一起住，让我孝敬他妈。”
“还让我孝敬他姐姐们，因为刚考上研究生的时候，他姐姐们给他凑了五百块钱。”
向阳听得一脸的扭曲：“他是几几年的？六七十了吧？那时候的五百块钱还是挺值钱的。”
向阳：“我突然觉得，组织安排的相亲也没那么不堪了。”
王雯一脸冷漠。
“对啊，你就庆幸吧，人品人品不行，精神上也有大病的人真要进去了你们的相亲，不仅当事人被拉黑名单，负责人不被收拾才怪。”
确实，不过……
“跟我没关系。”向阳：“那种东西我从来不去。”
“看出来了，注孤身的一员。”
“什么注孤生？”去帮忙的两个人回来了，只听见后半段，有些好奇的问。
“啊，没什么。”王雯笑：“就是白叔念叨着想让你们相亲。”
“啊？”
两名战士叫苦不迭，哀叹声中，王雯看了向向阳。
王雯：幸福是需要对比的。
向阳觉得确实有必要把王雯跟手下人隔离一下，他怕他们被玩儿坏。
不过知道真相的向阳看着唉声叹气的两个人，确实有点儿爽，这就是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真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