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这些百姓感觉到,好像没地方可以给他们一个公道了。
关汝声帮忙收拾东西,一瘸一拐地把仅剩的粮食都收集起来,交给那些还能动的妇女,让她们做晚饭。
陶梦声则是带了一些人去修房子,似乎大家都默契地不打算说今天的事情。
唯有胡文林,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拉着小书生,好像梦呓一般跟对方说:“世事要变了,世事要变了……”
小书生挣扎起身,满脸不解。
“世事变什么!世事早该变了!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
胡文林没好气道:“背的哪门子歪经?”
“这是孟子!”
“孟子?诸子百家里还有孟子?”
胡文林眨着眼睛想了想,想不出这到底是谁,不过还是开口道:“你就等着瞧吧。
“我算看清楚了,你看那些人,你看陶先生,关先生。
“他们心里,都有一堆火!
“说不定啥时候,这火就要烧起来了!”
“火?烧起来?”
小书生仍然不解,继续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等着瞧好了,你等着瞧好了……”
这一天的傍晚,就是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打吃饭的时候开始,就有女人的哭泣声不断传来,幽怨至极,却不知从何而来。
所有的男人都围坐在火边,大多没有把那些食物塞到嘴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本该像火一样的气氛却被一种莫名的忧伤压抑着,野火崩裂间,好像所有的野草都在慢慢被烤焦,直到焚毁。
这天夜里,不是很好休息。
屋漏偏逢连夜雨,雨点砸在整个鼎字山附近,和着雨声的有男人的叹息声,小声的议论,以及女人的哭泣。
有人想找陶梦声或者关汝声说些什么,商量些什么,可是他们的胆气终究差一点。
只差一丁点了,只差一丁点……
直到三更半夜,所有人才缓缓睡去。
不过,有些人夜间惊醒,也发现有人站在棚子边缘,好像在哭。
那个人的脊背弯了下来,像是关先生,但又不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