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照秋抬眸,似笑非笑道:“好。”
他想看看他的六妹妹,到底会如何动作。
世子院,刑牢。
昏暗的石廊里,只有两侧点着蜡烛,散发出微弱的光。
“踢踏”的脚步声,由近及远,在里面回响。
面前是谢照秋,身后跟着谢安。
梁晏姝走的越深,越觉阴冷。
“哥哥做什么将人关这么深?”她蹙眉抱怨,将身上的鹅黄披风拢到胸前。
谢照秋回身看了她一眼,随后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半拥进怀里,带着她向前。
终于,在最里面一间,谢照秋停下脚步。
梁晏姝望向里头。
刑室很黑,只有快到顶的地方,开了一扇小小的窗用来透气,稀薄的天光洒下来,甚至照不到地面。
当中椅子上捆着一个人,黑布罩头,身上穿着侯府下人的短打,只能瞧出块头不小,其余倒什么也看不出。
“这就是?”梁晏姝看向那人。
谢照秋“嗯”了一声。
“妹妹想怎么折磨?”他抬手指向两侧靠墙放着的刑具,面色柔柔望向梁晏姝,“皆随你愿。”
梁晏姝扫了一眼,都是些造型奇特的东西,没几个她能认出来的。
“这个好吗?”谢照秋走过去,手上拿起一根牛筋做的邢鞭,抬眼示意梁晏姝。
梁晏姝没有应。
“不喜欢吗?”谢照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随即抬手指向旁边架子上摆着的,式样看起来极其普通的桶,只是底缘用的是粗陶。
梁晏姝面露疑惑,缓步走过去,抬手就要摸上,“这是做什么的?”
谢照秋眉微蹙,一把抓住她的手,没有让她碰。
梁晏姝抬眼看他,眼带不解。
只是一个略有些奇怪的桶,有什么不能摸的。
“脏。”谢照秋声音淡淡。
谢安躬身解释道:“六小姐,这是鼠桶,往里面装上三五只老鼠,放在犯人肚皮上。用火把加热底部,老鼠受惊怕热,就会朝着犯人的肚子撕咬,直到钻进犯人的肚子里。”
这招阴毒无比,即便是纪律再森严,再是忠诚无比的死士,也挨不过去。
梁晏姝眸露惊惧,慌忙退了两步,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谢照秋睨了一眼谢安,谢安忙垂首。
“妹妹怕吗?”谢照秋揽住她的肩背,低头问她。
梁晏姝脸色有些发白。
片刻后,冷声回道:“不是怕,是恶心。”
“不如回去如何?妹妹想要折磨的话,让谢安来就好。”谢照秋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椅子上的人,建议道。
“不要。”
梁晏姝挣开他的怀抱,拿过一开始谢照秋握在手上的鞭子,直直走到捆在椅子上的人面前。
她抬手就朝他胸前狠狠挥下一鞭,那人的胸口立马就暴出一条血淋淋的痕迹。
这是邢鞭,鞭子上带着密密麻麻的倒刺,即便梁晏姝力道不大,也能让受刑的人吃尽苦头。
椅子的人当即爆挣起来,口中发出模糊的呜咽声,应该是被封了口。
梁晏姝反手又挥了一鞭。
那人便整个上半身都佝偻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显然疼的不轻。
谢照秋冷冷看着,嘴角竟露出一抹晦暗不明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