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4 父子
女孩们来到了里层。和逄丹想的不同，大点的工厂入口阶梯没那么狭小，球框宽于篮球架也能当野球打。
在一列列被通电的铁丝门里关着的，都是手开两扇门，身会天下英豪的荒野史泰龙，偶尔也有金刚芭比。但是他们被困在培养皿里，呼吸器充当取不下来的口罩，身上搽着多根导管，有的连接电极，有的连接花花绿绿的液体，有的连接神经箔片引导死亡。
中央是总阀门，侧面的机械门连接这里的所有数据，大门紧闭，从透明的防弹玻璃往里面看去，至少五六个科学狂人在屏幕数据前指指点点。
但这不是留给客人的场地。
在方圆一千平的大空间里，八个保镖左右排列的临时搭建的舞台上，一脸阳光的马可·布莱恩站在那里，抱着他穿着歌剧礼服的新娘。
那个女主角位置是——达芙妮？她笑得像哈莉奎茵，满脸至高岭牛头人的愉悦。
“偏执型人格障碍，两个人都是。”为了避免蝙蝠女萨妮忒情绪失控，彩虹翼露西提前在她耳边打预防针，意思是不要和神经病计较。
“我没有。我甚至有闲心浏览一下快件。”萨妮忒拿出手机捣敲几下确认信号以后又放回去。
“当心冷枪。”比出开枪手势的女青年故作沉静地迎上舞台上的一对硕鼠。
“嘿！小猫咪！你知道我有多期待这个夜晚的秘密吗？我的好闺蜜？”完全变了，达芙妮不是白天那个干练要去为了素材拼搏的见习记者，只是个装模作样的认真渣女。
“还记得那个夜晚吗？我找你还书，你在家里接待我。可我出门的时候，看到了从屋后拔地而起的夜行猫咪-哦”她被按住了唇，是阳刚帅气的马可。
“别这样。今天是幸福的日子，一段爱情长跑的结束...以及另一段”
“连体婴的诞生！”彩虹翼打断了诗朗诵般的男声。
八个保镖立马竖起枪。
“等等..我知道你，穿黑\/碧池服的女孩，看前置装甲就明白了！跑不了的型号！”真正的碧池达芙妮矫揉造作地捏着腔调，“来，快宣布好消息！”
“我从未对你有过不切实际的期待，马可。你以为你是别人眼里的优质男友？你以为你有傲视同龄人的优秀？你以为你有光辉锦绣的前程？一切的一切，都会在今天戛然而止！”蝙蝠女摁了摁头罩，走了上来。
“昆仕汀女士，很遗憾，我的帝国里没有预留你的位置！”马可拍拍手，保镖之一递上对讲机，“打开牲畜栏，让憋坏的家伙们出来放个风。”
沉重的卷闸门拉开的声响，铁网栅栏全部被打开，电极片刺激着生化人的细胞活性，它们发出狮虎的低吼，即将醒来！
上层的逄丹制住了两个负责环境安保的内部人员，在他们的对面，穿着红围裙的工作人员正在分发食品。
那是能吃的东西么？逄丹不能确定，但考虑到马可·布莱恩被描绘的人品，这些食品不能被流出！
“所有人放下屠刀，放下手里的东西，原地蹲下抱头！”没干过这一行的逄丹开口就喊错，但抢过来的自动武器朝天花板开几枪就能自动吸引视线。
十来个个男女蹲在地上，有些从包包里拿出了现金。
“军方接管！”逄丹亮出从保安队长那里接过的徽标，反正那个小白脸也是出来挣外快的，一个上尉也能代表海豹突击队全体。“所有赠品都留下，踢得远远的！里面有超规格有害元素！”
只能尽量把话说重一点。就算这样，也还有不开眼的。
流里流气的小哥一枚从裤袋里掏出手枪，冲背就是一发。
“哦？有异议？”Neo形态防御是目前最高，和乒乓球砸在身上感觉差不多，逄丹拎着小哥的毛衣，“不开玩笑！”单臂就把一百多斤的人扔出屋外。
“女士们先生们！出门带枪是个好习惯！刚才就是良好的示范！”Neo形态的半机械怪人像模像样地点头，大厅里所有人噤若寒蝉，枪打不动，单手扔人，又有什么瞒着我们的偷偷实验？明天就要游行示威。
“组织民众避难。”逄丹把大喇叭还给过道里的男女安保，像指挥官一样下令，“十分钟以后，我不希望在里外空间看到一个无关的人。”
下面就是那里了。逄丹看着地下室入口，可他不想走正门，视线范围内没有像便捷通道的东西。
“希望开门没有突突扫射的惊喜。”下层听不到激烈的枪声，为了疏散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
下层，蝙蝠女环顾着醒来的背上长出肉瘤却还维持人形的怪物们，手情不自禁地摸上道具带，但发出的声音没有一丝慌张：
“这就是一年半以来你在你理想上所铸就的成果？你喜欢这种独特的口味？把好好的健康的人关进这里，让丈夫离开他的家庭、抛弃妻子儿女，强迫他们进行你的实验？”
“你声称这是你给士兵们的最好福利待遇，一旦他们失踪，你就对外声称他们在没有集体行动和同意指挥下战死在阿富汗？”
她从腰带里掏出一个U盘狠狠抛在马可的面前：
“你这种行为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审批！你甚至伪造了军部的文件，伪造了你父亲的私人印章！那些实验成功品也不是军人，而是你私下里开拓的罪人！他们是这座城市里的渣滓，可你营救他们，让他们感恩戴德，为你站岗！”
“为了避免职业大兵难以控制，即便实验成功，你还是消除了他们，因为他们有家庭，是阿美利坚的职业军人，你担心难以控制...你为了满足你变态的猎奇心理，你每天都单独建立了一个地下牢狱，把他们虐待致死...就在这里的更下一层！”
“我这里记录了一切！”蝙蝠女望了一眼抛到地下的的U盘，“这些，你都承认吗？”
“为什么不呢？”像州长的大男孩露出迷人的笑容，“男人变态有什么错？！”
“你还说漏了不少呢！”他亲亲女伴达芙妮的脸颊，示意稍安勿躁。
“昆仕汀女士！如果没有你的闯入，今晚将是小家伙们的盛宴，我每个月都要他们出来放放风～”
萨妮忒皱起眼角，“你还抓捕贫民？多少？”
“不计其数！”马可像飙高音一样扬手，“卡勒利维尔丹忒姆是夜猫子城，那儿有无数在温饱线挣扎的人，在外州他们会沦为流浪汉...可是，瞧瞧！我多么仁慈！给了他们庇护所，还给了他们一个面见上帝的机会！一年半以来，5000个！我收集每个人的一截指骨，等到我成了将军，白骨会帮我砌成登天的巴别塔！”
彩虹翼按住了蝙蝠女颤抖的肩膀，“嘿，不要为人渣生气，更不要因为接触过这种人就去忏悔。”
“我的确该忏悔..”萨妮忒声音低沉，再次按了按头盔，那里有一个微小的摄像仪，“我该忏悔我的懦弱...我看到了人间的兽行，却没法阻止，而你与他同罪...”她隐秘地打了一个手势。
“我们要知道你的得意作品在哪？他们是阿美利坚的军人！哪怕是退伍的！他们受到联邦宪法保护！”彩虹翼高声疾呼，“他们不是你的作品！”
“噢！”阳光大男孩瞪直了眼，“你大声说话时候心房颤动的样子可爱极了...啊，不是说你。”怀中的达芙妮掐了它一下，它整了整脸色，“好吧，为漂亮女孩提供便利！”
他打了一个响指，一个保镖走出队列后退，拿出单键遥控器，高举着按下按钮。
他们身后出现大的荧幕，里面放映着...骇人听闻的实验过往。
二女沉默地看完。背后传来骚动。
逄丹已经在清理异化人类了。
Neo形态速度比变异的大块头快多了！发现blade剑武器只能削这些肿瘤怪的时候，他换成了钩claw模式，甄姬...针击枪什么的很短很细果断无爱。
影片暂停了播放，马可发现了前面入口的异常。他抬手，八个保镖举起枪。
“我觉得你应该冷静。”萨妮忒举起手，“U盘不是全部，今晚我以前调查的资料就会备份到内部网，自动的。”
“冷静？我会清理你的那些证据，但你，不会走出去！”阳光男孩甩开了达芙妮，示意女伴拿上手枪。
“不，我们是说：今晚你会失去更多。”彩虹翼笑着说。
萨妮忒接通了电话，不，那电话原本就一直通着，只是这头和那头的联系人都一直没有彼此说话。
“他不是我儿子！我没有儿子。”那头是音响混响才能发出的低音炮，但对于马可·布莱恩而言，不啻晴天霹雳！
来自老父亲的否认，或者某种意义上的认可。
“他的一切行为没有经过军方署字和认可，他亵渎了为联邦共和国而战的勇士和英雄们！他的私人恐怖行为践踏了联邦法律！也践踏了人权！”
低音炮还在回响，但马可亢奋的心已经冰冷，都快不跳了。
“大义灭亲吗？好父亲。”蝙蝠女没用夸张的语气去刺激肖恩·布莱恩，反而轻轻点头，平静的声音更像在寻求批准或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