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高天君抓起桌上已经略微结冰的茶壶,那茶壶瞬间冒起热气。
他给莫观也倒了一杯。
“准备好了吗?这个过程可能会有点疼。”
黑袍青年端起茶水饮了一口,微微皱眉。感觉比起皇宫里的御用,还是差得太多……
他随即放下茶杯,再次看向莫观。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但是莫观似乎并没有在听他说话,通红的眼眶老泪纵横。“先生,我不治了,我不治了。”
“好吧。”
听闻莫观的话,黑袍青年站起身来便要离开。
“先生不问我为什么吗?”
莫观讶然,显然高天君的举动让他有些意料不到。
“我为什么要问你。”高天君答。
就算帮莫观恢复修为,他也不过续命个几十年罢了。这等寿命,在他眼里简直犹如白驹过隙。
有什么值得他来问的。
“为什么要问我?”对于这个回答,老人沉默了片刻。但是又给不出高天君任何答案。
是啊?为什么要问他呢?
“走了。”
黑袍青年见到莫观不语,茶又不好喝,瞬间也没了什么兴致。
“先生,先生留步……”
就在这时,莫观又叫住了他。
“什么事?”高天君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耐烦起来。
怎么眼前这个后生现在变得如此啰嗦,简直与当年在大殿上对他拔剑之时判若两人。
“砰——!”
“莫观以此次医治换一请求,若是来日劣徒冲撞先生,还请先生饶他一命。”
背影略微佝偻的花甲老人跪地俯首,对着曾经的敌人屈膝软语。
一股难以言喻的耻辱感不禁涌上心头,但是想到姬夏,莫观又咽了下去。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高天君眯了眯眼,“我不跟任何人讲条件的。”
他觉得莫观的脑子可能有些不好使。
他为什么会觉得,姬夏为小治做事,然后自己来医治他,是一个条件呢?
而且莫观还打算把这个条件换成别的方式。
他不会以为这样做很有意思,很让人感动,觉得他们师徒情深吧?
对于这些生离死别的戏码,高天君其实并不感兴趣。
他见过太多太多……
“先生……”
莫观闻言难以置信的抬头。
没有想到,他的风骨在这位先生面前竟然得不到任何尊重。也没有任何价值。
他可从未跟谁下过跪啊,他本以为高天君会给他这个面子。
就在莫观还要再说什么之时,黑袍青年一句话打断了他。
“以你现在的境界,见我就如同井底之蛙见月。不知所谓。”
“等你得道,见我亦是如同一粒蜉蝣望见青天。”
“你明白吗?”
说完,高天君摇头轻笑,身影消失在了这座小院里。
他并不打算跟莫观浪费什么时间。
正如他所说,
井底之蛙,不知所谓……
莫观竟然想用凡人的道理束缚于他。
何其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