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允在沉睡中，感觉到嘴唇湿润润的。
他的睫毛轻颤，费了好大劲才缓缓睁开眼。一道白光刺入他的眼眸，方思允不适地皱起眉，随后一只温暖的大手覆盖在他的眼睛上。
“小允，不要急。等适应了光线后，再睁开。”
是傅凌灼温柔的声音。
方思允眨了眨眼睛，直到他彻底适应了，才将傅凌灼的手抓了下来。
他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还有着浓烈的消毒水味。
“我怎么在这里？”方思允的声音十分沙哑，而且感到了一阵干渴，“我好渴，想要喝水。”
傅凌灼立刻就给他倒了杯水，温柔地将他扶了起来，喂着他喝水。
“你和白曦年出了车祸，你睡了整整两天。”
傅凌灼的声音十分低沉，还有着细微的颤抖。
他到现在都不敢回想那一天，他亲眼看到白曦年的车子翻了，吓得他心跳都缓了一拍。
他走下车时，身子都不停地颤抖，整个人还踉跄了下，险些摔倒。
但好在方思允并无大碍，不然傅凌灼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方思允被傅凌灼一提醒，这才回想起昏迷前的事情，他的表情突然凝滞，“那白曦年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傅凌灼顿了下，语气中有着遗憾，“他没你这么幸运，他失去了双腿。”
方思允惊讶极了，喃喃自语，“他该不会是为了护着我，才没了腿？”
傅凌灼没说话，用沉默回应了方思允的问题。
方思允连忙掀开被子，低头找拖鞋，“我要去看看他。”
傅凌灼按住了方思允的胳膊，神情十分紧张，“你才刚醒，身子还没恢复过来，你先不要这么激动。”
“可是他都这个样子了，我怎么能不去看看他。”
傅凌灼的表情有些犹豫，见方思允情绪不稳，他才缓缓说出口，“白曦年比你早一天醒来，他知道自己没了双腿后，就变得不爱说话，而且他还提出了个要求。”
“什么要求？”方思允连忙问。
傅凌灼叹了口气，“他拒绝跟你见面。”
方思允愣了下，他脸上是明显的不相信，“他真的这么说了吗？”
“他是这么交代的，这点我没必要骗你。”傅凌灼点头，摸了摸方思允的脑袋，“这场事故只是一场意外，你不要太自责了。”
方思允冷静了下来，乖乖躺回床上去，他望着天花板小声道，“那他以后该怎么办？”
傅凌灼听到了方思允的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几天后，傅凌灼过去看望白曦年。
白曦年此时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他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肌肤有着病态的白，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一下，脆弱易碎。
“他已经醒了是吗？”白曦年轻声问。
傅凌灼坐在了病床旁，拿起放在桌上的苹果，用小刀细心地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