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城境内有我的人,夫人放心,我找了最好的大夫,她会平安无事的。”
“如此便好,她若有事,我一刻也不想待在洛川城。”
“夫人与沐倾瑶关系很好?”
听到这个问题,花若怜想都没想便点了头。
“当然,她是我在洛川城遇见的第一个人。”
“知书达礼,温柔细腻,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高贵的气息。”
“她是真正的名门贵女,而我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胆量,夺了她亲事的小人罢了。”
沐倾瑶这样的人,她原本是接触不到的。
可她有野心,有谋划,不甘沦落街头度过余生。
救下沐倾瑶是偶然,可随她进将军府,自己的确带了目的。
“可在我看来这笔交易很公平,何况是沐将军允许的。”
“人都是自私的,夫人应为自己多考虑些。”
“生逢乱世,世人只求一隅安康。夫人目光长远,心里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于我而言,此事讲究你情我愿。”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夫人一直怀愧疚之情,那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郡天言温声细语安抚着她的情绪,在他看来,花若怜没有做错任何事。
替人出嫁,所有的危险便都冲着花若怜一人来。
沐风纵横官场多年,怎会不知其中的凶险?
他也不点破,任由花若怜入了局。
这其中的心思,自己也猜出了几分。
他不舍得把女儿放在风口浪尖上,再说他投靠了玉歧,那些追随苏夜绯的人不会轻易放过她。
对付不了沐风便会把矛头对准沐倾瑶,花若怜的出现刚好给沐倾瑶挡了灾。
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互相利用罢了。
瞧着花若怜低垂的眉眼,郡天言便向她讲述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蓝刺办事效率速来快,若是查到那屠三刀的下落,恐怕我就要离开嗜血宫几天了。”
“这许文德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落得如此下场,若无人为他伸冤,那该有多可悲。”
“此事不能放在台面上,对待那些吃里扒外的官府,就要用特殊的手段。”
郡天言心里很清楚,许家的事情非同小可。
当地官府不作为,百姓生活过得苦不堪言,不良风气弥漫整个凉州。
长此以往,凉州城还有明天可言吗?
小时候父亲曾告诫他,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
办事必须遵循一定的规矩,各行其是准会乱了套。
屠三刀此举,是小人所为。
温城的事还未处理干净,眼下形势不容乐观,他担心花若怜的安危。
若留她一人在嗜血宫中,倒真有些不放心。
“你在想什么?”
瞧着他愁眉不展的模样,花若怜侧过头视线一直在郡天言身上。
“抱歉,又要留你一人在嗜血宫了。”
“若真有事,我同你一起去。”
花若怜走上前一把拉住郡天言的手腕。
听到这个回答后,郡天言直接拒绝了她的请求。
“夫人,我不同意,你安心待在嗜血宫等结果便好。”
“这些见不得光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既然是为许悠然复仇,他的手上必会染上鲜血。
自己刚与花若怜说开,怎能让她蹚进这滩浑水呢?
“与许姑娘谈交易的人是我,她请求我为许家人复仇。“
“我总要知道你所做的事,我不想再做被护在身后的那个人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从心底感觉到自己的弱小。
高手云集的洛川城,存活下去才是她唯一的希望。
不名的敌意太多,她也被人算计过多次。
若不做出反击,自己真成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这件事,没得商量。”
“你不信任我,郡天言,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一无是处?”
花若怜话锋一转,眼角泛起一丝微红。
一滴眼泪在腮边滑落,像是受了极大委屈。
“这和一无是处有何关系?”
“夫人,我从未这样想过你。“
那落泪的样子实在惹人怜爱,瞧着花若怜微红的鼻头,郡天言有些于心不忍。
“你不愿让我涉足嗜血宫的事,是担心我拖你的后腿。”
“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最是靠不住。”
“嘴上说着我是你的心爱之人,可这眼里心里,哪有我半分的位置?”
花若怜别回头不愿听他这些话。
郡天言百口莫辩,急得像是在热锅上的蚂蚁。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什么?”
花若怜转过头对上他的桃花眼,语气中带着质问的意味。
“你这些话分明就是在告诉我,不愿让我掺和嗜血宫的事,我就是你的麻烦。”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多嘴问那一句。”
“现在看来,倒成我的不是了。”
花若怜这人生得一张巧嘴,几句话就能把人给噎死。
今日郡天言才知晓自家夫人的厉害,听她讲了这么多,自己这心里竟生出一种愧疚之情。
“不,是我的错。”
“都是我考虑不周,让你这么生气。”
瞧着她生气的表情,郡天言连忙哄着自家夫人。
“那我说的这些,可有错?”
“夫人怎么可能犯错,是我心眼太小了。”
“所以,我说的这些,你可同意?”
“我……等下,夫人…”
郡天言突然反应过来,自家夫人是在给他下套。
别看她说话夹枪带棒的,这手如意算盘打的可好着呢!
“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