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微微低下头，终于笑了。
只是这笑里多了一阵浓浓的自嘲，看得宋潇然无比难过。
她一个没忍住，直接伸出了厚厚的熊掌，用力按在他的心口处，气呼呼地鼓起脸颊，认真瞪着他。
这才不是残缺！
这是剑尊你能力的奖章，是天道小心眼的证明，错的明明就不是你，不要用残缺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自己。
被古菀握住手时，唐寻舟立即便抽了出来，如今被白熊按住胸口，同样都是不被他所喜欢的近身接触，这一次，唐寻舟却只感觉到心底一阵狠狠的触动，好像这平平无奇的熊掌，握有能击穿他心房的力量。
一时间，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宋潇然。
“圆润你……”
微微张唇，却不知该说点什么，因为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和剑尊迷茫的目光对视上，宋潇然点头点得好认真，眼睛也睁得大大的，生怕他没看明白。
我懂你，而且我还能帮你，虽然别人都希望你就此放手，但如果剑尊你不愿意的话，我是支持你继续探寻下去的！
尽管不完全清楚，她究竟想表达什么，但白熊这个认真严肃还气势满满的样子，一下子就粉碎了唐寻舟情绪上的消沉，令他忍不住抿唇低笑了起来。
他能感受到宋潇然想传递出来的鼓励，还有安慰，这对现在的他来说非常珍贵。
“谢谢圆润。”
将她的熊掌拿下来，合在手心轻轻拍了拍，“我现在心里好受多了。”
无法从旁人哪里获得的情绪支持，居然从一只熊这里得到了，唐寻舟仰起头看向殿外夜色，淡笑一声，继而舒出一口堆在胸口许久的浊气。
他缓缓说道：“有时真觉得，圆润跟我很像。有人一直笑话你，也有人一直暗中笑话我；你体量稍微瘦小，跟族群格格不入，我因为镇心锁，也同周围的人不一样……所以最初碰到你时，我才会有种同病相怜之感，愿意将你领回来。此生我或许无法破掉这镇心锁，帮不了自己，但还是想帮帮你，好好修行吧圆润……”
在宋潇然的鼻子上笑着刮了一下，像是在劝她，也像是在劝他自己。
“没准有一天，你便能获得机缘化形成人，那时候便不会再被这兽身所困，可前往任意天地。”
剑尊的失落也只是短暂一会，他就不是一个会长时间沉溺于情绪的人。很高兴听见他话语里的豪气干云，为表庆祝，宋潇然在熊掌上使劲扭啊扭，终于做出了一个能跟人拉钩的姿势，伸去他面前。
来，剑尊，咱俩约定好一起努力。
我化形，你解锁，兴许有一天愿望都能达成呢！
“……找哪个小孩子学的？”
这么幼稚的把戏，唐寻舟笑得无奈，但还是用小拇指跟她拉钩打了手印，“好了，满意了？”
这边一人一熊气氛重归平静，那边回到无垢殿的古菀，却是憋着心里的火，好一阵折腾。
先是不停洗手，换了好几盆水，始终觉得自己摸过白熊的手不干净。
再就是让人将清云喊过来，哪怕已经睡着了，也得叫醒。
“我还没睡，它怎么睡得着？要不是它不争气，我今天用得着去跟一头熊交朋友？真是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去喊它来，我有话要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