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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彭公侦断命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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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且说巡检和衙役们到了富商家里,立等小姐回话。

那富商大惊,忙说他女儿去山村的舅舅家走亲戚了,并未在家,哪有此等私相授受的事?还说自家家教甚严,女儿断没有这等私定终身的丑事!

原来,女孩的舅舅病了,她娘带她过去探病,连丫鬟也带去了;她表兄也早想下聘礼呢!

巡检无法,只得回报县尊。

县尊回衙,先将疑犯收监,其余人等皆不得外出,随时传唤。

期间县尊大人又提审了书生多次,都是一样的说辞。

县尊不耐烦问他了,只恼那富商敷衍官府,代女回话,乃发火签速传小姐、丫鬟前来问话。

商人再三不肯让女儿抛头露面,使钱用物,找人推脱。县官哪里肯依?强令小姐亲来作证。

富商无法,只好让家里的轿夫去亲戚家接了女儿回来,并亲自陪她来到县衙。

那小姐和丫鬟下了轿,跪在大堂上,都异口同声地说:“不曾馈赠财物给那书生,也不认识他。”

富商向县尊献上数百金,说他家女儿自来胆小,万不可再惊扰孩子了。

那县尊收了钱,传上书生来,登时恼了,骂道:“好一个衣冠禽兽,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敢狡辩,愚弄本官。来呀,大刑伺候!”

如狼似虎的公人因在他这穷人身上也捞不到什么油水,早对他深恶痛绝,下手也狠!他一介文弱书生怎禁得住打?很快招认:“小人对那遗孀是先奸后杀......”他如此这般编造了一通供词。

知县看了他的供状,与媒婆讲述的不同:据媒婆说,她回家时门虽是敞开的,可她是插了门之后才去睡觉的;而书生所述是他见媒婆不在家,小遗孀又楚楚动人,便将她奸污了,又怕她走漏风声,索性将她掐死,又见左右无人,便悄悄溜走了。

照他俩这样说,第二天大门应该是插着的才对,可左邻右舍闻声赶来时却敞着,两下里对不起来!

于是县官再次对书生动刑,几次过堂,差点要了他的命!

书生不明就里,不死不活地回到牢里,哭着央求狱卒:“爷爷啊,告诉我怎样才能过关?”

幸而有个好心的狱卒看不下去了,悄悄告诉了他大门的事。等他再过堂时,忙又改口:“奸杀遗孀后,听见媒婆回来了,怕她到儿媳房内来,自己就猫腰躲到茅厕里了,待媒婆安歇后,悄悄开了大门,偷偷溜回家去了。”

县尊这才满意,遂将前次供状毁掉,只将这一次的画押,入了卷宗。然后断案:“书生见色起意,奸污遗孀,为逃罪责,将其溺死。判:杀人偿命!”

县衙报府衙,府衙报臬台衙,臬台衙门报到刑部,刑部见证据齐全,案情也经得起推敲,便核准了,只等秋后问斩。

知县破案有功,升迁走了;知府也受到褒奖,调至富饶之地任职了。

这时彭公恰到这贫瘠地方接任知府。

彭公甫到任,便发现这桩命案很是蹊跷:哪有杀了人还留下写着自己名字的物证的?

他连续几个晚上都盯着那卷案宗发呆,——虽则证据齐全,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后来他灵光一闪,打了个寒战,命人速将书生从死牢里提出来,带到后堂问话。

那书生自从成了死囚犯,秋后问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且胥吏也闲言碎语地告诉他,人家小姐亲自来了,矢口否认与他相识,更甭提什么两情相悦了。

书生听了心如死灰,情知人家本是千金小姐,今突逢变故,临场反悔也是有的,怨不得人家薄情!故而他生无可恋,只求速死。

不想临近刑期,府衙却又突然提审他。他耷拉着头,一瘸一拐地来到堂上,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彭公也不多话,只淡淡地问一句:“你果真与那小姐相识?你们可曾在公堂上当面对质过?”

书生答:“相识;不曾对质。”

彭公又问:“她若来了,你可认得?”

小姐本是书生的心上人,往昔一日也要想念千万遍,如何不认得?便点点头:“小人认得。”

彭公命人带他下去。

翌日,彭公发令,着县衙速传小姐和丫鬟前来问话,不得有误!

知县大人不敢怠慢,亲送她俩到堂。

那富商又使钱推脱,但在彭公面前却不好使了。

小姐主仆二人来到堂上,不待彭公审讯,又将往日的供词诉说一遍。

彭公不置可否,喊一声:“带书生!”

书生带着重枷,低着头,一瘸一拐地来到堂上,目光呆滞,木然地跪下。

彭公呼唤一声,说道:“你这书生,看看近旁跪的是谁?”

“小姐!”书生蓦然转头,惊叫一声。

只这一声,把那小姐和丫鬟惊得双股颤颤,彭公心里也凉了半截。

就见那小姐听了,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娇声道:“说话的是谁?俺不认识你!”

书生泪如泉涌,本想哭诉衷肠,可听了小姐这话,自知她已恩断义绝,只好长叹一声,耷拉了头。

彭公又要他认那丫鬟,他只懦懦地叫一声:“梅香。”可声音已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因他内心猜度:既然小姐不愿相认,那丫鬟更不会可怜自己了。

梅香看着书生的模样,又惊又怕,只是哭啼,跪也跪不牢,顺势坐在地上了。

彭公看了书生气馁样子,摇摇头,叹口气,就令退堂。

后来彭公还不死心,又派人去富商家找婆子问话,问他家共有几位小姐。

回来说他家只有一位小姐,她们对来衙门的那个女子,都口口声声称“小姐”。

秋风一天凉起一天,霜雪下来了,刑期看看就要到了。

这天傍晚,地上已然发白。府衙门厅口突然传来一阵堂鼓声,彭大人闻鼓升堂,端坐在桌案后,大家站列两旁,都往院外看。

却见来了一位姑娘,面带风霜,头发蓬乱,跣足裸腕,脚趾渗出鲜血来,一步三喘地来到堂上,地面留下一串血脚印。

她噗通一声跪下,高呼冤枉。

彭公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冤情不小,忙问:“下跪的女子,你有什么冤屈,站起来回话,本官替你做主!”

“不是我冤枉,是我郎君冤枉!”姑娘呜咽着说。

只这一句话,惊得彭公失色,一下从椅子上跃起,几步来到她的跟前,上下端详一番,问道:“莫非……你,你就是那富商家的女儿?”

那姑娘凄然道:“是,我是他家的小姐。”

彭公忙说:“他家丫鬟婆子说了,家里只有一位小姐,那个女子是谁?而你又是从哪里来?既是小姐,却为何变成这副模样?”

姑娘有气无力地说:“我从山村来,是从舅舅家里逃出来的。家里那个小姐是我姑舅表妹,与我模样差不离,大家起先都叫她表小姐,来我家次数多了,就改叫小姐了。丫鬟婆子说家里只有一位小姐倒也不错,因爹娘就生了我一个;她们叫她小姐也不错,因她们早把‘表’字丢掉了......”

彭公瞬间明白了,虽然都是小姐,然而彼小姐原非此小姐也!

彭公当下十分自悔自责,他即刻下令,传唤书生到堂。

这回书生来到堂上,与小姐呆呆地对视着,似乎谁也认不出谁了。

良久,两人才扑到一起,抱头痛哭。

小姐颤声哭道:“冤家啊,你生死关头,怎么连我表妹也认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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