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多礼，何姑娘。”她客套又疏离地道，一会又朝褚若珺摆着手。“若珺到二门那里等着，要不一些小姐来了，没人招呼可不成。”
褚若珺无奈，只好赶紧又往二门那头等着了。
何可人让艳秋将木匣递给张氏身边的大丫鬟。“晚辈献上一份薄礼，祝老夫人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张氏笑吟吟地瞅着她，只觉得这姑娘颇有大家宗妇的气度，进退适宜，应对有度，端的是世家女儿的气派，举止言谈都叫人心生欢喜，只可惜，她已经挑了属意的媳妇。“何姑娘难得过府做客，不需如此客气，快坐。”
“应该的，也不知道老夫人嗜好为何，晚辈就准备了一尊菩提寺弘光大师所画的观音像，还是摆在佛前念经加持过的，望老夫人喜欢。”
一听到是弘光大师，张氏连忙要丫鬟将画取出，摊开一瞧，观音大士庄严法相里融合着无边的慈爱，真真让她喜欢的不知如何是好。
“何姑娘竟能拿到弘光大师的画作，这真是……万金难请的啊。”
“我也是沾了家父的光，家父与弘光大师相识十年有余，算是交情深厚了，而弘光大师也是看在家父的面子上，才连着几日几夜才创作出这幅佳作。”她笑道。
弘光大师护国寺里最德高望重的住持，出家之前也是贵族子弟，在书画方面相当有造诣，出家后也画了不少法相，但近几年来因为年事已高，已经多年封笔不画了。
“哎呦呦，这真是多亏你了。”一瞬间，张氏看她的眼光都热切几分。
张氏瞬间的变化，身旁的孙沛芳自然是看在眼里。
“姑母，这佛像真是极好，您可要好生感激何姑娘啊，弘光大师的画作得来不易，要不是有何首辅，我们哪里有机会瞻仰到弘光大师的墨宝。”孙沛芳靠在张氏身旁，好似对画作诸多推崇，偏偏字里行间说的尽是挑拨之语，暗示她的身份高贵，好拉开她们之间的距离。
说来人性也真够丑陋，一面想借着媳妇的家世助力夫君仕途，一面又不喜媳妇的身份太高贵，就怕她压住了自己的风头，天下哪有鱼和熊掌兼得的美事。
何可人笑意不变地看着孙沛芳。“孙姑娘有所不知，当初家父尚未出仕时，就已与弘光大师结交了，乃是因为家父写着一手好书法，最爱与人切磋，看过弘光大师的字画之后，家父甘拜下风，日日纠缠着弘光大师习字，这才结下不解之缘，与身份高低压根无关，纯粹是出于最真诚的崇拜罢了。”
张氏听着，心里也觉得舒服些，当下就命丫鬟将画像挂在她的礼佛小室里，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可见对这幅佛像的喜爱程度。
“何姑娘说的是，礼佛与身份高低无关，求的是虔诚与心静罢了。”
“那倒是，但每每听弘光大师讲经说法，总叫我昏昏欲睡呢。”她俏皮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