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在流民聚众闹事之前，他便已经早一步处置了扣饷的官员，在补发月利的同时还给了丰厚的补偿，所以并没有闹出这些事，自然也就没有皇上中风一事。因此产生了不一样的结果，眼前的景象也变得不同。
如今，他的心更豁达，想占着一点洞察先机的优势，还之前欠下的人情，至于曹竞天接不接受，相信不相信，自是不关他的事。
“就因为本殿下护着你的夫人？”
“是。”褚遥岑神情坦荡。
曹竞天瞅着他半晌，微扬起眉。“好吧，你还有什么法子，不如说出来本殿下听听，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不一定是死马，但在说之前，不知殿下能够告知下官，为何那日要帮内人？”这事不管他怎么想、怎么查，就是半点猜不透太子的用意，按照当时的情况，他不是属意于可人吗？怎么突然放弃了？不得不叫他心生警戒。
“本殿下为何要告诉你？褚遥岑，你想说就说，不说就走，本殿下乏得很，想回寝休息了。”
见他态度如此坚决，必然是不会告知了，褚遥岑索性放弃追问，正色分析起当今局势和防备措施，以及下一步该如何化险为夷，直到梆子敲了三下，才起身离去。
何可人这几日睡得并不安稳，只因褚遥岑不在她身旁，再加上打烧杀抢掠的恶事时有发生，吊诡的是被抢的还不是什么达官显贵，而是一般商贾之家，这点最叫人感到费解的。
“大嫂，依我看，打劫商人比打劫官家要来得风险低一点，如果对方只想要银子，当然不会自找麻烦找达官家下手，京城里诸侯王孙这么多，谁知道哪个就是惹不起的，况且他们府邸守备必定更加森严，怕是没得手就被护卫逮住了。”褚若珺边吃着糕点边说着。“瞧，那些人不就是很容易的被梁守卫逮着，如今全都关进刑部大牢里了？弄不好就是杀头的大罪。”
何可人轻点着头。“听起来倒是很有道理，可是有时太有道理……反而显得没道理。”
褚若珺皱起眉，很努力地想要理解嫂子的话，可她小脑袋瓜想不明白，老觉得这话听起来很像是绕口令，凑在一块就更难解其意，“为什么呢？有道理怎会变成没道理？”
“意思就是说，你刚才分析的极对，按照正常人的理解，都会那样以为，但当一些事理所当然得叫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时，感觉就太过刻意了，像是精密安排过、有人在后头操控的一样。”
何可人不懂朝堂上的政务，父兄也很少在家中提起朝政，加上前世她过得太委屈，身体又不好，连自己的日子都顾不过来呢，所以甚少出席宴会，自然也没机会知道那时发生什么大事。可瞧褚遥岑天未亮就出门，这几日都宿在衙门里，只派小厮回来拿换洗的衣服，要说没什么大事发生，打死她也不信。
但她隐约记得，刚嫁给他没多久，就有人掌握了五皇子意图造反的证据，六皇子也有参与，所以属于同罪，然后六皇子就被流放边疆，死在半路上，五皇子被太子关在了宫里，没几年也死了。
等皇上驾崩，太子正式即位，一切都平和得紧。哪像眼前，时局动荡不定，京城百姓日日惶恐不安，到了日落时分，天还没黑透，一些铺子就提早全都关上门，外头也鲜少有人走动。
“大人。”
外头响起艳秋的声响，不一会帘子一撩，就见褚遥岑身穿有点发皱的官服走进来。
“大哥，你回来啦？呃……我突然想起娘刚刚叫我，你们先聊。”褚若珺喊了声，立刻抱着一盘糕点，很识相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