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长大了,在外见识过世面了就是不一样了,当母亲的能想到的,她预先都已经想过了。
或许她真的长大了,能够照顾好自己了。
詹夫人细致看自己的女儿,捧在手心里养到十七岁,这个年纪别家姑娘已经嫁人生子了,她却整日男装裹身混在男人堆里,也不是没有好处,倒是长了满脑子智慧。
她松了一口气,当初女儿的选择是何等冒险,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支持她,一边支持,一边担忧。磕磕绊绊走到现在,几经风险,倒也平安。
詹夫人帮她把落下来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还是心有担忧:“那你可曾想过以后?”
“你们若真情长久,母亲倒也祝福,只是这段情,始终见不得光了。”
清然却说:“娘,女儿一路走来,看到了很多人,很多事,这世上的情有千千万万种,情爱之事其中一部分,若他能陪我一程便是一程,能走一世便是一世,即来即喜,去时莫殇便好。娘莫要为女儿过多费心。”
“女儿这辈子惟愿母亲长命百岁,福寿延绵,早日助母亲脱离詹家,脱离……他,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母女二人在屋里说体己话,倒是把等在外头的人给等着急了。
萧致想起身在屋里转转,但看到一旁熟睡 的孩子,又坐了回去。
这孩子是他在街上捡的,周围的邻居说他无父无母,一个人在街上游荡了大半年,这家给一口,那家喂一顿的,愣是没饿死他。
萧致不忍清然因为凌峰的死伤心难过,想出收养这个孩子的办法,记在凌峰名下,也算是留个念想。
这小家伙刚来的时候,瘦瘦小小的 ,不过养了几日,人就长起来一点,这么看着,倒也像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正胡思乱想着,试炼室的门开了,清然捧着一个木头匣子递给萧致。
“殿下,这是我母亲研制的木僵症的解药,您拿去给那些百姓试试,看看有没有效果。”
萧致托在掌心,喊南舟进来,把东西交给他。然后跟詹夫人说:“夫人辛苦了。”
“本王广招民间神医,连听说过此病症的人都不多,更别说是治了,詹夫人不愧杜仙人嫡传弟子,实在是……”
“好了!”詹夫人不想听他灌迷魂汤,打断他说:“民妇有几句话要跟殿下讲,清然,你先避一避。”
南舟刚把东西交给侍卫去办,才上了门前两级楼梯,忽然听到“清然”不禁瞪大了眼。
清然道是,跟萧致说:“时候也不早了,母亲和殿下慢慢谈,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退出了药庐,取下挂在院门上的灯笼,引路而去,渐渐没入黑夜之中。
南舟不可置信看着清然翩然走远的身影,很显然,刚才那声“清然”叫的就是詹知府啊。
他怀抱一颗怀疑的种子,倚在门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