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下了青云山，顾长生感觉自己就一直在钻洞...
斜斜向下的道路中，脚步声回荡，四周寂静一片，没有半点声响。
虽不似万蝠古窟那般幽森恐怖，黑石洞却是安静的过分，四周皆是坚硬如铁的黑石。
行走一段时间之后，一处断崖出现在二人眼中，面对这等环境，顾长生向下望一眼，啥也没瞅见。
迟疑片刻之后，他拉着碧瑶，托着三尾狐妖，向下跃去。
呼啸的冷风中，三道身影垂直落下，黑暗之中一点点幽绿光芒先后亮起，嘶哑的呼吸沉重的喘息声回荡。无数妖精鬼怪冷冷注视着外来的人类。
伴随着一声嘶吼，数之不清的恶风迎面扑来，六合镜荡起阵阵涟漪，将攻击尽数抵挡。
“你不害怕？”黑暗之中，顾长生看向身侧碧瑶。
只见这少女明媚一笑，双眸幽深，将昏暗的环境照亮，笑意盈盈的话语回荡：“这不是有你在么。”
总感觉哪里不对...顾长生心中念头翻滚，他确实没有要霍霍碧瑶的意思，毕竟这张脸给他的冲击力着实太大了些。
三尾狐仍在昏迷，一只黑麻麻的触手从黑暗中席卷而来，缠绕在朦胧光罩之上，将二人一狐拉向黑暗深处。
四周景色变幻，模糊不清，只有呼呼风声回荡。
片刻之后，一缕亮光出现在视线之中。
世界一片赤红，伴随着热浪袭来，亦有沸腾鼓泡之声。
察觉到环境的变化，顾长生知晓这是见到正主了。
在他前方，巨大的岩洞之中，到处流淌着灼热岩浆，不时有拳头大小的气泡冒起，数秒之后方才炸开，有如岩浆如水柱般冲至半空，带着高温扭曲着空气。
而在岩浆之中，有一处平台，其上蜷缩着一只雪白的狐妖，在其身后是修长漂亮的六条狐尾。
或许是察觉到动静，那狐妖缓缓抬起头颅，睁开那双漆黑的眸子，静静盯着顾长生以及那昏迷过去的女子。
半响之后，六尾开口道：“..你是来杀我的吧？”
顾长生将狐女放置于地面，遥望那雪白巨大的狐狸，摇头道：“我来，是和你做笔交易。”
“你想要玄火鉴？”六尾一眼便瞧出顾长生来意，毕竟以他如今的状态，能让人惦记的也就只有那焚香谷至宝。
碧瑶背着双手，眼带笑意，上下打量着那白色狐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长生点头：“作为交换，我帮你驱逐身上的伤势，虽然不能让你恢复修为，但能保你一命。”
“还以为你是准备用小妹来威胁我。”六尾狐妖缓缓闭上眸子，他知晓自身情况恶劣到何种地步，岂会是这个黄口小儿能医治的？
“可惜，你来的太晚了。”白狐望着他，缓缓道：“我千年道行已经毁于一旦，即便留下残躯，还不若死了去。”
而就在这时，那三尾狐妖从昏迷中醒来，短暂迷茫过后，发现身处环境之时，立马反应过来，身形向后飘落，落在那六尾狐妖身畔，警惕望着顾长生以及碧瑶二人。
“大哥，你没事吧？”
六尾白狐听得这话，轻笑几声：“我能有什么事，这位小兄弟不过是与我做一场交易罢了。”
三尾狐妖柔媚的脸上带着一分凄凉，她望向顾长生：“只要放过我大哥，什么事我都依你...”
碧瑶素手把玩着一缕青丝，轻轻缠绕于指尖之上，目光落在三尾狐妖身上，忽然对顾长生嬉笑道：“动心了？”
“没有。”顾长生下意识摇头。
六尾有些吃力的望着顾长生，语气平和：“我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无术可救，只要你放我三妹离去，玄火鉴自会给你。”
“不，我不走。”三尾狐妖摇头，眼角湿润。
顾长生静静望着眼前的戏码，没有做多评价。
“那两只狐妖，已心存死志。”碧瑶轻笑一声，似自嘲：“还真是感人的爱情。”
“你信这个？”
碧瑶反问：“那你信吗？”
“...”顾长生沉默不语，他虽然不信，但也不会去否认他人之间的感情。
见这家伙不说话，碧瑶叹道：“其实我也不信。”
两只狐妖生离死别，互述柔肠之时，这边二人大煞风景讨论人生哲学。
就在三尾取出玄火鉴那一刹那，顾长生屈指微弹，一道青芒自他指间跃出，快若闪电，又如清风，迅捷而精准的打在古朴的镜面之上。
清脆的声音在岩洞中回荡，青光裹着玄火鉴划过半弧回到顾长生手中。
他可不想在三尾自尽后，才说能驱逐九尾身上的寒毒。
他没这么恶趣味。
六尾白狐凝望着他：“少年，希望你信守诺言。”
三尾被这一变故刺激，当即面色狰狞，回头望来。
但不等她放出狠话，便被顾长生一句话击沉，狰狞的神情定格在俏脸之上。
“我能救他，你着什么急？”
虽然六尾身中九寒凝冰刺已有数百年，一身道行尽数被毁，但顾长生仍然有办法将之驱逐，虽然无法令其恢复修为，但能留下一条狐命。
至于之后的事，顾长生也懒得再理，无论是焚香谷追杀也好，正道围剿也罢，那都不关他的事。
他只是不想再欠一分因果罢了。
替代张小凡之后，身上因果太重，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在顾长生为六尾狐妖驱逐那深入骨髓的寒意之时，远处碧瑶脑海中却是一番天人交战。
“你是谁..你是在夺舍我？”
“你本就是我，何来夺舍一说？”
“难不成是我精神分裂？”
“以后你自会知晓。”
“这家伙有什么好瞧的，你很喜欢他？”
“你猜。”
识海之中，一白一青俩道人影相对而立，面容却有七分相似。
碧瑶眉头紧锁，神色疑惑，而她对面那道白衣却是笑意盈盈。
事情解决之后，顾长生与碧瑶分别，他驾起虹光，向东海流坡山而去，
烧火棍虽然威力强大，但卖相着实不佳，再加上已被坑过一次，寻常对决中还是用仙剑好些，是时候去找陆雪琪拿回墨雪了。
至于诛仙剑之内的天书，还是等以后修为高深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