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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丰雪恋 六个女人一台戏 想好事 智宸命丧一声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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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秋怡随后把锅端了进去,随即又把门从内栓上。吴秋怡进屋后立即响起锅碗瓢勺相互碰撞的清脆声,随后就是“吧唧吧唧”吃肉的声音和“呼哧呼哧”喝汤的声音。

躲在寂静之处的柏智宸心终于落了地,离心中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约摸半个时辰之后,碗放桌子上的声音传来,随后就再也没有了声音。柏智宸不失时机闪身出来,把准备好的钢钎拿出来,开始撬门。由于木门有裂缝,只简单的几下门就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闪身走进去,轻车熟路来到吴秋怡的寝室。桌子上放着碗筷,床上躺着睡美人。

柏智宸来到床边,吴秋怡侧着身子好像已经熟睡。柏智宸笑了,略使小计,美人终于得手。

他心旷神怡,毫无顾虑,伸出右手。就在他的手似沾不沾还没按到最高处之际,吴秋怡以万分之一秒的速度猛一睁眼:“干什么?”

没有防备的柏智宸双肩一哆嗦,吓得脸色苍白,整个身子控制不住倒在了地上,全身开始痉挛,抽搐,继而口吐白沫……

柏智宸到死也不会明白,老谋深算的自己竟栽在了一个处在花信年华的女子身上。有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做鬼也风流,那真是风流啊!欲望,让他提前离开了人世!

回了宁民县城的丰友华给陆梦雪买了一辆崭新的天津飞鸽牌自行车。从灞水河川一直骑到东陵村口,立马围过来很多看热闹的社员和孩子,这可是自行车第一次在母猪原出现。社员们你摸一下,他摸一下,“啧啧”称赞。

丰友华怕轧着孩子或碰到人,只好推着往前走。社员们又前拥后簇地跟着,一大群人来到了陆兆国家,丰友华直接把自行车推进院子扎好。汤氏与四个孩子立马从屋内走了出来,不知发生什么事,院子秒秒钟就被挤得水泄不通。

陆梦云从人群中挤到场中央,看到了闪闪发光的钢圈,不由得惊呼:“丰技术员,啥意思呀?这自行车是送给我的吗?”

丰友华没有回答她的话,踮起脚看向人群,这时汤氏,梦雪,梦燕,梦响陆续从人群中艰难地钻出来。

丰友华拉过梦雪的手来到自行车跟前,拍了拍座子:“这辆自行车是我买给梦雪的。今后再到东陵镇赶集,就不用走路了。”

众人欢呼声一片,陆梦云懵逼,立马脸绯红,她咬着嘴唇羞涩的问道:“这自行车多少钱?很贵吧?”

丰友华又拍了一下车座,“啪啪”声过:“不贵,也就一百五十八块钱。”

“一百五十八?”人群中的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那可是一个人半年多的工资呀!”

丰友华不无自豪的说:“普通人谁能买得起?这绝对是奢侈品!”

陆梦云的脸难看的无法形容,尴尬加不自在。如果有地缝,她肯定会立马钻进去,立马不见人。

丰友华看到了梦云的不自在,赶忙圆场:“梦云姐,这自行车有后座,一个人骑,还可以带一个人呢,要是到镇上买东西,你可以带梦雪,梦雪也可以带你。”梦云有了些许的释然,这时陆梦响说话了:“我也想赶集,那我坐哪哒?”

丰友华抚摸了一下他的小脑袋:“小孩子也是可以坐的,只要坐在大杠上,双手抓住车把不掉下去就行。”

汤氏专注丰友华的表情,思忖好长时间后开了口:“你说你一个城里人,又是大学生,技术员,你给俺家老二买辆自行车干啥哩,当着这么多老少爷们说一说!”

“还用说吗?″丰友华自信满满的说:“因为我喜欢她呀,我为我喜欢的人买一样东西,那是自然的呀,是不是?”

人群中的年轻后生都举起了手“好,好,梦雪好样的,梦雪好样的!”

汤氏:“她是我家老二,是农村人,又没上过几年书,她是配不上你的。”

丰友华马上辨驳:“婶哩,这都是啥年代了,不再是封建社会哩,只要能对上眼缘,其它的什么都不讲。”

陆兆庆挤了进来:“梦雪是我亲侄女,如果你铁了心对我们家梦雪好,我陆兆庆大力支持。”

丰友华立马搂住陆兆庆的肩:“多谢叔叔厚爱,多谢叔叔厚爱。”

陆梦雪转身看了丰友华一眼:“谁答应跟你处对象了,人家要是不答应呢?”说完话,梦雪钻进人群向堂屋挤去。

丰友花看着她的背影喊道:“只要是我丰友华看中的,你跑不掉。当着这么多的人,我发誓,我丰友华喜欢陆梦雪,这辈子非她不娶。”

人们的情绪异常高涨,部分人“嗷嗷”直叫。待人们逐渐散去,陆兆庆看一眼汤氏:“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做饭,想饿死人家呀!”

这一场景这一幕深深印在东陵村所有社员的心中。随后几十年,每每想到这件事,人们还会津津乐道,为这突如其来的新鲜事物而感叹而羡慕不已!

吴秋怡经历了一生中最为难熬的七十二小时。

公公柏智宸被她的突然使乍,吓得魂飞魄散突然倒地,全身抽搐,不省人事。吴秋怡开始并不在意,还在为自己的出色表演沾沾自喜。可是好长时间不见柏智宸起来,让她慌了神,赶忙下床去观察,发现公公已经口眼歪斜,口吐涎沫,嘴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吴秋怡顿时懵逼了,这可如何是好,玩出人命来哩!她苦思冥想该怎么办?最终打开门,用尽全力把柏智宸拖出房间,一直拖到柏世卿的房内,用力把他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把吃的药放在嘴边,制造一个事发不在她屋内的假象,然后走出去屋随手关上门。

回到自己屋里把地上清理的干干净净,感觉不妥,又把锅里的鸡肉全部倒进了厕所,把通往柏世卿家的路清扫一遍,让所有的痕迹都不复存在,他柏智宸不管是死是活,完全与自己无关。但是一种惊悚由然而生,如果没有人守着他,他死了,只有自己在这个院子里,一个活人守着一个死人,那多瘆人。如果喊人这事会不会赖在自己头上?如果不喊人就这样熬下去,何时是个头呀?吴秋怡选择了不喊人。

时间在一秒一分的过去,吴秋怡却紧张的难耐,不时的推门露出头去柏世卿家瞧瞧,从起伏的被褥能看出柏智宸没有死。

到了晚上,她把门窗关的死死的,任何的动静都会让她惊恐不已。到了对时第三天下午,吴秋怡站在门内傻愣,刚才又去看了一次公公,柏智宸好像已经没有了呼吸。是走是留,正在忐忑之际,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紧接着现出柏世卿的身影。吴秋怡赶忙到床上躺下,佯装已经熟睡。

两分钟光景,就听柏世卿慌张张的大喊:“秋怡,父亲中风哩,父亲中风哩。”白

柏世卿的话随即又远离了房门,从脚声可以辨别朝大门外去了。

几分钟后,柏世卿叫来几位三轮车夫,进屋不由分说就把柏智宸抬出放在院子外的三轮车上,急匆匆地向医院赶去。

吴秋怡慢腾腾出来,装作穿戴上衣走至大门边,看到众人已远离,又踅回屋,坐在床上琢磨下一步的打算。

宁县医院的急救科医生在走廊对柏智宸进行了瞳孔反射试验,足底划拓实验,结合助手血压,脉搏等的综合考量,医生对心急如焚的柏世卿说:“瞳孔已经散大,巴宾斯基证阳性,血压超低,脉搏已经摸不到,送来的太晚了,综合考虑,已经没有抢救的价值,拉回去,准备后事吧!”

柏世卿近乎绝望,又想有希望:“你们是医生,如果有千分之一的希望,你们也应该进行抢救呀,生命至高无上,生命何其珍贵?!”

医生表现的无奈:“我们也想抢救每一位将要被死神夺去的生命,但现在的医疗条件有限,任何医生对脑死亡的病人都束手无策。”

柏世卿就像霜打的苕叶,搭拉着脑袋。

吴秋怡瞧见柏智宸又被拉了回来,知道情况不妙,装模作样出来问柏世卿:“父亲现在啥情况?”

柏世卿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她:“父亲搬到这里有几天了?”

“三天。”

“他得病你不知道?”

“他刚来就要和我在一起咥饭,我没有同意。我带着孩子诸多不便,我很少出门,基本上咥了饭就睡,他走没走我不知道,我也没有过去看他。只有你来发现不对劲,我才知道父亲没走,一个人独自发病,在屋里躺着呢!”

柏世卿:“他不是在东关住的好好的嘛,咋又搬回来了呢?”

“不知道,他来那天,从脸上可以看出是不愉快的,好像有心事。”

吴秋怡的解释并没能引起柏世卿的理解,他阴险的说:“父亲的生命已经倒计时,你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清楚明白。”

柏世卿在邮电局发了几封父亲病危的电报,第二天上午他的媳妇和堂兄柏世勇和母猪原上柏氏一族的人来到了柏世卿家。

汪氏一脸的漠然,柏世豪用棉签为父亲蘸湿焦干的嘴唇。

在众人的合议下达成一个共识,柏智宸生在母猪原,死后理应葬在家乡的士地上。

在第三天的中午,柏智宸咽了气。柏世卿在市郊租了一辆牛车,把父亲的骨殖运往母猪原。

与牛车一同奔行的还有吴秋怡,她面无表情,眼神呆滞的往前走。

父亲的骨殖装入牛车之后,吴秋怡想趁机进屋关门。被柏世卿一把抓住,眼神冷冰冰的看着吴秋怡:“上次叔叔去世你没回原上吊唁,这次是父亲过世,你也不回去吗?”

吴秋怡的脸马上阴沉了下来:“我这个样子,”她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怎么去拜祭他老人家。”

柏世卿:“不孝之人是受人唾弃的,我不希望我们柏家出现这样的人。”

吴秋怡解释:“不是我不孝,是我情非得已,领一个小的,行动又不方便,还要走那么远的路,谁能受得了。”

柏世卿强行把门打开:“孩子我们替你抱,你在后面跟着,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一听到话语中带着强制的意蕴,吴秋怡生气了:“我不去,要去你们去。”

柏世卿回转头冲柏世豪大喊:“小弟你过来,今天这女人不识抬举。不愿随我们回原上给父亲祭拜,这事不能由着她,必须让她回去。”

柏世豪走到跟前时,柏世卿闯进屋,已经把床上的柏冬梅往外抱。吴秋怡想挡却没挡住,立马气急:“你们想干什么?不管怎么着,我还是你们的大嫂,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你们这样强行霸道,难道是想置我于死地吗?”

已经迈出门的柏世卿回转头:“什么大嫂?肚子里又怀了一个?指不定是谁的呢,怎么了?怕回原上,还是怕见你最熟悉的人?”

柏世卿的话深深刺痛吴秋怡,她想发火,但马上意识到必须忍。从他的话可以判定他掌握着关于自己的一些秘密,必须不能呛茬,否则事情会朝矛盾的方向发展。

吴秋怡马上机智的话风硬刚:“是谁的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只要不是你的就行。”

柏世卿无言以对,脸羞的难堪之极。

一行人随着牛车驶进东陵村的地盘,立马有社员陆陆续续围拢过来,后来越跟越多,大家相继见形跟至柏家大院。

尚不知情的高艳秋急匆匆从内房出来看啥情况,看到众多社员在抬大哥柏智宸,立马明白,柏智宸死了,她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胡达荒算的真准,柏家祖陵被挖,柏家会有相继接连不断的事发生。柏智麟刚死,柏智宸又死,真的太灵验了。

柏智宸拥有柏智麟一样的权利,被暂时停放在堂屋的正中,任何前来吊唁的人都可以上前掀开盖在脸上的黄表纸,一睹他的尊容。

是看到的人无一例外想把看到的情景告诉没有看到的人,柏智宸嘴巴张得很大,像被手掐住喉咙的黄鳝,下颌明显被括约肌拉回到极点,就像一拉满的弓,静止在满弦,弓弦再也回不到倘徉的状态。这是一副让人看了心生恐惧的样子。村人都认为柏智宸是一口气上不来,憋死的。

柏世卿亲自上门请来村长陆兆拓与队长陆兆庆,经过碰头会,随意搬来一张桌子,\\\柏智宸治丧委员会\\\立马成立。陆兆庆任治丧委员会委员长,柏雪飞任副委员长。谁谁去七姑娘八大姨那头送信报丧,谁谁端碗送馍,谁谁抬重都作了明细。

在记账的人选上,陆兆拓犯难了,歪头与柏雪飞,陆兆庆低声“嘀咕”了几句,陆兆庆立马脸布愁云:“这事难办,不管谁说他都不一定能答应,谁不知道血海深仇哩。”

柏雪飞眼眯成一条缝,闭上又睁开:“不管谁去,应该一试,如果他不来,说明他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如果他来了,说明他高风亮节,不落俗套,人中豪杰。”

陆兆拓自告奋勇,只身前往东陵村小学。

陆校长在那并不算宽敞的泥制办公室里接待了陆兆拓,开门见山:“找我有啥事,说哩。”

“可听到鞭炮声?柏智宸死哩。”

陆兆镰皱了一下眉头,非常镇定“没有。”

陆兆拓:“现在已经成立了治丧委员会,就差一记账的哩。以前村里只要老人都是你记账,就连柏智麟死也是你记的,所以主家还是要求你记。考虑你与柏智宸以前有过节,我就亲自来哩。”

陆校长转了一下眼珠,没有回答,村长陆兆拓继而追问:“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哩,什么恩怨情仇,一笑勾销哩!讲活人,都是这原上的老少爷们儿,你给别人记账,不给他记,柏世卿,柏世豪他们会有话说的,矛盾会越来越深的。”陆兆陆答应了村长陆兆拓的请求前往柏家大院记账。

母猪原雷鸣唢呐演艺班的家伙一亮相,原上顿时热闹了起来,锣鼓喧天,震彻母猪原四方。消息传的很快,四乡八村的人都知道曾经当过县长的柏智宸死了。

张久香是雷鸣家伙班子的台柱子,能吹大小号还能敲锣打鼓,更能自导自演。她那娴熟的演技,赢得社员们阵阵的喝彩。

到了晚上,前来烧素纸的人越来越多,柏家大院门前办事的与不办事的老人孩子把柏家大院围的水泄不通。雷鸣家伙班子更是把演艺推向了高潮,台上的人举手投足逼真的演唱,台下的人起哄似的“好,好”大叫。

丰友华作为柏世卿的同事,出现在帐桌前,还是登了十元礼金,再次赢得围在帐桌前的办事全体人员的唏嘘。

回转头的丰友华在人群中瞅见陆梦雪,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在同一张桌子坐下。梦雪很腼腆,没有顾虑别人的眼光,低着头作羞怯样。丰友华凑进梦雪的耳朵小声说:“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含情脉脉,小鸟依人。”

锣鼓号子响声震天,梦雪装作没听见:“啥,你说啥?没听见。”丰友华的嘴角露出了笑容,骗我,明明听见说没听见,于是丰友华故意说了一句:“我爱你。”

梦雪还是装作听不见,仰起头,手挡在耳外:“啥,你说的啥嘛?就是听不见。”

丰友华把脸正对陆梦雪,四目相对:“我爱你。”

梦雪听后立马愣怔了,马上捂住脸:“你坏,你坏,你坏!”

站在人群中的陆梦云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神情逐渐变得凝重,幽怨。

按照母猪原所沿袭的习俗,凡是红事情,门房内的主人都要前来办事,凡是白事情,全村的只要是冒烟户就要来一位能拿工分的劳力,前来帮忙。帮忙的劳力不坐正桌,只吃散饭。汤市与黄氏都来了,被安排在洗刷班摘菜,切菜与洗碗。

黄氏的减肥计划已经小有成效,没有以前壅肿与威武了,凸显出潜在的精气神。她洗着碗从一个泔水盆里把碗碟用抹布擦拭两圈,然后放入另外一个盛干净水的盆中。汤氏再把洗过的碟碗在清水中轻荡两下,在铺有草席的上面码好摆齐。勺勺客们用时拿走。两人并没有做到矜持,时不时的扫视过往的办事人员。

汤氏扫视的是夏临泉,黄氏扫视的是福娃。两人同时失望,夏临泉与福娃从未有正眼去瞧两人,就像两人在这个场合不存在一样。

东陵村所有的社员一边倒议论着一件事,他们的眼光齐刷刷看向陆兆镰。上次柏智麟出殡,他谦逊的在灵前行了大礼,很多人钦佩赞叹。这次是柏智宸,是他陆兆镰的宿敌,他怎样表现?他不计前嫌?与付待柏智麟一样行大礼,那真说明陆校长斋心仁厚,在这原上无人可比。如果他没有去灵前行礼,说明校长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疾恶如仇,对宿怨耿耿于怀。

在灵棚跪着守灵的柏世卿的脸越来越难看,阴沉的就像暴风雨欲来,向跪在旁边的弟弟柏世豪说:“我看不到灵前行跪拜礼,这次我绝不容她。”柏世豪思忖了一下,默不作声。

陆兆庆宣布开席,锣鼓喧天的声音戛然而止,放在场中央打气的汽油灯把现场照的如同白昼。人们所期待的镜头在陆兆镰校长身上没有显现,柏世卿所期待的镜头也没有出现。人们开始专注于饭桌,开始吃喝。

梦雪想走,被丰友华一把拉住:“就坐这里咥,这原上谁不知道咱俩的关系。”

拉扯几下,陆梦雪被摁在凳子上坐下。因为一家只能坐一人,梦云看妹坐定,只好从另一个桌子上站起,退到外面在办事的人群里站着,面情尴尬,看着丰友华给妹妹夹菜。

张久香是第一个离席的,她走上戏台,刚想宣布“接下来为大家演唱秦腔戏《斩秦英》”时,陆梦云走上台,双膝跪在她的面前:“张婶,请收我为徒,我想学你的本事。”

梦云的举动惊呆了张久香,惊讶了所有的人。哪有这样拜师学艺的,汤氏急匆匆跑到台上用力去拉女儿:“梦云,你干什么你?学什么?这哪是你能学会的。”

陆梦云一把挣脱母亲拉扯的手,面对张久香:“张婶,答应我,我诚心想学哩,你不答应我不起来。”

汤氏用手指戳了一下大女儿的头:“长大了是不是?我说的话不好使了是不是?”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台上,张久香立马去扶陆梦云:“起来,婶答应你,只要你肯学,愿意学,婶一定教你,行了吧!”

陆梦云站起,开心的点点头:“谢谢张婶子,谢谢张婶子。”

陆梦云把目光射向正在看向这边的丰友华,一脸忧伤的走下了台。

陆兆镰在饭桌上咥了饭后向陆兆庆打了招呼后就回了学校。人们所期待的镜头没有出现,不愿听戏的人,起席后陆续散去。愿意听的坐在凳子上,摒住气息,欣赏张久香的秦腔《斩秦英》。

丰友华送陆梦雪回家,一路无言。快到家的时候,丰友华看到家里的灯是亮的,梦雪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拉到了东面的院墙外。

陆兆开家是东陵村最东边的一家,再往东就是原野。梦雪不好意思低下头:“华,干嘛!”

丰友华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梦雪,你听,我的心在说,梦雪,我想抱你。”

梦雪忸怩的侧过身子,摆弄辫子,默不作声。

丰友华最喜这套小鸟依人的样子,俟过去,伸出双手轻轻地把梦雪揽在怀里。梦雪没有反抗,把头依在丰友华的胸前。

丰友华喜不自胜,激动地去抚摸她的秀发!梦雪没有去迎合他,任由他抚顺头发。

丰友华纳闷,捧起她的头:“梦雪,你咋没一点反应?”

梦雪注视着他的脸庞:“俺娘说了,你是大学生,在原上就没听说过,俺是乡下人,种地的,不配你。说你总有一天会把我抛弃。”

丰友华嘬了一下嘴唇,立马悸动。他举起右手:“我丰友华在此发誓,今生如果负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梦雪反应的有些迟钝,她用手捂住了丰友华的嘴:“誓言是很灵的,不能轻易发誓,我信你。”

丰友华把梦雪抱住,越抱越紧,梦雪涨红了脸:“轻点,勒死我了。”

丰友华没有理她,把嘴凑了过去。没有接过吻的梦雪,随即把嘴转向一边,丰友华追过去……激情中的男女是无分寸可言的,丰友华慌乱之中下意识触到梦雪的仙桃,手却被梦雪捉住,两人立马停止亲热,梦雪胸部不时的起伏:“我娘还说了,女孩子在没结婚之前,一定不能让男人占了身子。如果他不要你了,后悔来得及。”

丰友华用手去抚自己的头发,无可奈何:“那你娘还说啥哩?”

“我妈还说了,如果他真喜欢你,就要他尊重你,只准抱不能摸。”

丰友华更是无可奈何,只好再次把梦雪抱过,梦雪抬起头:“友华哥,你可能看出来,梦云姐是赌气学艺的吗?”

丰友华眨了眨眼:“没看出来呀!”

“难道你没看出她看你的眼神怪怪的,她也是喜欢你哩。”

“那有啥法?我喜欢你,谁让你是我喜欢的类型哩。”

梦雪把头轻轻贴在丰友华的胸膛,一副非常知足的样子:“我知道这种事情是不能相让的。”

在所有办事奔丧人员中,最尴尬,最无助的当是吴秋怡了。外面锣鼓震天,她一个人在门房里领着柏冬梅。她不出去,也没有人进来。虽然不间断的有人影晃动,但看不清任何一个人的身影。她不断地祈祷,希望这件事早点掀过去。

半天过去了,傍晚很快来临,肚子开始“咕噜咕噜直”叫,饥饿感很快折磨她直不起腰。她听到人们散去后一个女人唱戏的声音,她走到门边仔细去瞧客棚里的人,发现三龙站在人群中,于是她向三龙招招手。三龙看到吴老师后眼前一亮,一蹦三跳跑过来,吴秋怡抚了一把他的头:“陆三龙,吴老师大半天没进饮食了,你去找一下你妈妈,给我弄点咥的,喝的。”

三龙点点头,又一蹦三跳跑了出去。没多大回,康瑞君端着馍菜走了进来,坐在床上的吴秋怡从床上起身相迎。把饭菜放好后的康瑞君站定后一眼看出吴秋怡微微隆起的肚子,一脸的诧异,马上去把门关上:“吴老师,你又有哩?”

吴秋怡点点头,康瑞君走进她:“柏世俊走几个月了,你这肚子就?”

吴秋怡马上明白她的意思:“怎么?你怀疑这孩子不是柏世俊的?”康瑞君没有点头,而是直视她。

吴秋怡转身去吃饭,饥饿让她狼吞虎咽,失去一个女人最起码的矜持。康瑞君靠近她低声说:“我知道你的一些故事,是不是故事里又有了故事?”

吴秋怡看了她一眼:“不愧为东陵村妇女主任,说话还是蛮有学问的。”

康瑞君故作狡黠状:“你不说,我也能猜到。”

“猜到什么?”吴秋怡停止吃饭。

“你喜欢谁,这原上谁不知道。”

“我喜欢谁?”吴秋怡站了起来。

康瑞君:“我虎娃哥呗。”

吴秋怡立马尴尬红起脸来:“谢谢你帮我端饭咥。”

康瑞君说了句“转移话题”后开门而去。

所有办事人员当中最急切的要说陆汤氏,客人起席,她看到丰友华与二女儿梦雪往家走去,手忙脚乱,心不在焉,与大伙把碗筷收拾干净,趁无人注意,转身就消失在黑暗里。

她高度戒备,路上,看到散在的人群躲躲闪闪来到陆家大院,用手去推门,大门却纹丝不动。她立马憎恨起来,好像早知道我要来似的,气死我了。她瞅了瞅二楼,窗子的灯随即熄灭。汤氏抬起右腿不重不轻的踢了一下门,暗骂道:坏蛋,关什么门。

汤氏回到家,发现只有梦燕与梦响在家,她没有吭声,悄悄来到东墙根墙外的小路上偷瞄,看见丰友华与梦雪还紧紧抱在一起,马上不动声色地回到屋内。

梦燕问汤氏:“妈,你咋不听戏?”

汤氏边脱衣服边说:“累哩,唱的再好也不想听。”

第二天,所有的亲戚朋友赶到,城里篾匠的两位女儿,女婿。黄家荡的黄氏兄弟。柏智宸二老婆汪氏的娘家来的人最多。

陆校长右手执笔,坐姿端正,有条不紊记录每一位客人的礼金。这时,突然一声暴喝传入他的耳朵:“今天就是死,你也要到父亲灵前去扣拜,柏家不是所有的事都任由你矫情。”

话刚落音,就看到柏世卿用力拉拽吴秋怡朝灵棚走去。吴秋怡怀抱柏冬梅,极不情愿,完全被动来到柏智宸的灵前。此时的她像僵尸,木纳地咬着嘴唇,带着恨意的看着灵棚正宗的“祭”字。

当人们的目光完全看向这边时,柏世卿丧心病狂的用腿踢向吴秋怡的小腿,吴秋怡站立不稳,单膝跪地,但马上又倔强的站了起来,愤怒的看向柏世卿:“我就是不跪,看你今天能打死我?”

柏世卿红了眼,抬腿又是一脚踢去,吴秋怡闪身躲过,但脚踢在了膝盖上,疼痛让她呲牙咧嘴。

吴秋怡比柏世卿高了一头,她顺手抓过去,柏世卿的脸立马现出五道抓痕。

柏世卿气急败坏,喊向灵棚内的柏世豪与柏世勇:“世豪,世勇,你们出来,今天非让这个婊子跪下,如果不让她跪下,我们柏家没法见人哩。”

柏世勇没有出来,柏世豪慢吞吞的出来,他把孝带往后一甩,像看陌生人一样盯着吴秋怡。

柏世卿双手齐下捉住吴秋怡的手就往地上摁,几下过后柏世卿没有摁倒吴秋怡,吴秋怡怒了,下意识把冬梅往柏世豪怀中一放,柏世豪无意识接住,一脸的懵逼。

吴秋怡腾出手来指着柏世卿:“你妈才是婊子,你今天对我发难,如果动了胎气,伤到我的孩子,我会杀了你。”

柏世卿捂着脸,狼狈的说:“你的孩子,是与哪位野男人在一起怀的呀?能不能把真相告诉大家?”

说完话,柏世卿把目光望向陆校长,所有的目光射向他,唯独陆兆镰执笔静默。

吴秋怡马上反驳:“你这是畜生说的话,只有不是人的人能把称谓改一改。”

柏世卿气盛:“你敢告诉大家三个月前的那个星期天你在干什么吗?是不是在做只有婊子才能做的事?”

所有的人都摒住了呼吸,吴秋怡没有被刻意的攻击吓到,指着柏世卿:“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我的自由不接受任何人的指责。”

“我,呸,″一口唾沫吐过去:“不知羞耻的女人,跟了小弟跟大哥,跟了大哥跟老头子,你这是玩刺激啊,老少通吃呀!”

柏世卿的讽刺挖苦让吴秋怡心颤,她像一头愤怒到极点的母狮扑向柏世卿,双手伸出,直接抓挠他的脸。柏世卿怕再次被挠到,只好用手去挡并节节后退。

正在两人激战正酣之际,汪氏从院内走了出来,一声大吼:“可能别再丢人现眼,你们以为你们还小可是?”她走到柏世卿面前,一副长者风范:“马尾巴搓绳,使不上劲儿。”她又走到吴秋怡跟前:“和尚打伞,无法无天。母鸡生蛋嘎嘎叫,生怕别人不知道。”

吴秋怡乘机把孩子从柏世豪手里抱回,漠视一切的看着柏世卿,对汪氏的出现置之不理。

柏世卿:“一个咥着柏家的饭,住着柏家的屋,领着柏家的孩子,却不尊重柏家的老人,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把她老底揭穿,赶出柏家算球。”

吴秋怡斜眼看相柏世卿:“你以为你是谁?想一手遮天嘛。”

戴着眼镜的柏世卿为了圆满达到自己的目的,显现柏家不一般的实力,没有善罢甘休的意识。他快速从院内拿了一根一米多长赶面杖粗细的短木,一头对准吴秋怡的肚子:“你跪不跪?如果不跪,我今天用棍子倒掉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信不信?”

吴秋怡惊骇的脸变了颜色,本能地侧身护住肚子,这可是心爱的男人的孩子,绝对不能有半点的闪失啊!她回转头望向柏世卿,渴望放过的眼神立马流露:“不知你为什么今天非要和我孤儿寡母过不去,我和你并没有冤仇。”

人群中有人开始议论纷纷“不就是下跪吗?有什么不可以的,还教书育人呢,一点礼节都没有。”

″这也太狠了吧,这一棍子下去,别说胎儿不保,大人也扛不住,不被打死才怪。”

柏世卿看吴秋怡服软的眼神与语气,马上得意:“不要以为自己做的事天衣无缝,要为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父亲的死与你有很大的关系,院子里有打扫地的痕迹,厕所有煮熟的鸡肉的碎块,一个人在院子里住了几天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肯定知道详情,只是你没有采取行动,任由事情发展,造成父亲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你自己说,你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作为柏家的女人应该做的事?让你在父亲的灵前忏悔,难道不对吗?”说着话,柏世卿用短木捣向吴秋怡。

在场的人立马瞪大了眼睛,摒住呼吸,关注这一棍子的结果。

别人的嘴中发出“啊”的惊讶之声,此时的陆兆镰校长再也控制不住了,立马站了起来,把目光注视到灵棚前的陆世卿和吴秋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吴秋怡一个转身急走一步,短木捣在了她的腰上,虽然力度减小,但重心不稳,吴秋怡被捣栽在地上。

与此同时,康瑞君,陆兆拓与村里几位年长的老人赶到。康瑞君立马去扶吴秋怡,急切的问道:“吴老师,可伤到吗?可伤到吗?”

二龙三龙兄弟俩同时出现,站在柏世卿的面前:“你凭什么打吴老师,拿着棍,你是恶魔。”

陆兆镰校长飘着长袖,几步来到柏世卿的面前,用斥责的口气批评他:“亏你还是文化人,怎么这么粗鲁,野蛮,对一个女人下这么重的狠手。”

柏世卿轻蔑的一笑:“我认为你会像座山雕一样哩,没想到你还是不能控制自己不管这事。你看这里有多少男人,只有你一个男人冲在最前面,这是为何呢?”

陆校长目光如电,直击柏世卿内心深处:“做人要有最起码的良知,对一个女人紧追不放,你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对面站了不少的人,吴秋怡被扶起站立,左手触腰,一脸的沮丧与无助。

柏世卿:“做人要有最起码的羞耻,某些人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还要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如果要判有罪必是罪不可恕。”

陆校长反驳:“不管谁犯了法,必会受到惩罚,但不是你用木棍来定罪的。”

这时,陆兆拓与陆兆庆围了过来。陆兆庆严厉的批评:“柏世卿,作为柏家的家族成员之一,你想不想把你父亲的丧事顺利的办下去?想办下去就不要拿着木棍危及人的安全。”

陆兆拓更是气愤:“拿木棍与拿凶器有啥区别?你可知道这一棍子下去有多严重,搞不好会伤两条人命。”

已经张扬的柏世卿面对这么多的人,虚荣心与脸面让他停不下来,他把木棍直立放在手下,用右手指着吴秋怡:“不守妇道的女人就应该让她知道什么是厉害,今天不跪父亲绝对不行,要不然别人会说我柏家无人哩。”说着话,他提起木棍就要往前冲,就在他的老婆孩子去拉他时,南面的路上传来一声暴喝:“都让开,我看他再敢动吴老师一下。”

众人的目光都一下子朝向声音的来源处,陆兆鸿领着夏临泉陆水生等同族近亲来吊唁了。雷鸣唢呐班的人见贵客来了,不再沉寂观看,纷纷拿起乐器吹拉弹。

陆兆鸿向他们一挥手,示意不要吹。张久香会意做了个手势,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陆兆鸿径直来到柏世卿跟前:“作为一名党员,你可有党性原则?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个女人发难,你可知她曾是咱东陵村的老师!虽然她现在不教了,但她教过咱东陵村所有人家的孩子呀!你这样对待她,你让孩子们怎么看你?你会影响到村里每一个孩子的心理健康。你想想,一己之私,你树立了什么样的榜样?”

陆兆鸿的一席话让柏世卿低下了头,默不作声。陆兆鸿把木棍从他手中夺掉,交给二龙:“二龙,把它放进灶里烧了。”

二龙点点头,拿起木棍跑进了院子。

陆兆鸿对仍站着的柏世卿大吼:“还站着,还不快去招呼客人,这就是你们柏家的待客之道吗?”

柏世卿柏世豪低着头向人群的外围走去,跪着迎接前来吊唁的客人。

陆兆鸿向张久香挥一挥手,喇叭声,鼓声,笑声,再次响彻母猪原。

陆兆鸿走到吴秋怡身边,没有去看康瑞君,亲切地说:“吴老师,没有事吧?如果觉得哪里不对,要赶紧说,防止出事。”吴秋怡转了一下身子,动了一下腰,暂时没有什么感觉,她把目光望向陆兆鸿,情绪有些激动:“陆叔,你要为我做主,如果动了胎气,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陆兆鸿安慰她:“放心吧,去休息,保护好身子。”

他用目光看一下康瑞君,没想到康瑞君正用目光盯视着他。四目相对,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话到嘴边又咽下。陆兆鸿转身向账桌走去。

陆校长迅速扫视了一眼吴秋怡,马上走向账桌。吴秋怡从陆校长的眼神捕捉到了怜爱与关怀,这让她心潮起伏。爱人的出手相助让她感受到莫大的欣慰,这也是人之至情使然。世上没有一个畜生不疼自己心仪的女人与不保护自己创造的孩子。激情让吴秋怡的内心倍加温暖,不由的升起一种豪放的铭状。她抱起孩子抬起头挺起胸,从容的走进门房。

陆兆鸿的及时出现,打消了柏世卿自以为豪壮的壮举,也让东陵村的社员们有了谈论的资本。从柏世卿并不是很明显的语言,人们判断出吴秋怡肚子的孩子,不是老大柏世俊的,而是另有其人。柏智宸的死也与她有关,但没有确切的证据。陆兆镰的再也按耐不住制止张世卿的野蛮行为,他很有可能是吴秋怡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就是柏世卿口中所说的那位野男人。

这件事人们一直讨论了很多年,议论的重点并不是吴秋怡是不是婊子,陆兆镰是不是野男人,而是这件事是不是真实的存在。

陆兆鸿的到来,让柏家大院办事的激情空前的高涨,走到哪都有一群人跟着围着,这不只是他是英雄,最主要的是他有一个特殊的身份,柏家的姑爷,他与美娟生了一个儿子,儿子现在在哪?无人知道。

陆兆鸿作为贵宾被安排在堂屋就坐,陆兆拓,陆兆庆与族里辈份高的老人陪同。陆兆拓看仍有空位,就指使陆兆庆,把陆兆镰叫来。本不情愿熬不过队长的三寸不烂之舌,陆兆镰在陆兆鸿旁边坐下。

陆兆拓亲自沏茶,让陆兆鸿有些被动,他站起身:“兆拓弟,不必拘礼,都是熟人喀。”

陆兆拓:“族人是族人,不是还有亲戚的一种关系吗?咱还是要讲究老祖宗留下的规矩的,有些老传统任何时候都不能丢呀!”

夏临泉端起杯子轻呷了一口:“是的,是的,老传统不能丢,不能丢。”

咥好饭后,陆兆庆以治丧委员会委员长的身份由柏雪飞陪同,找主家商谈柏智宸的骨殖葬于何处。柏世卿的回答令陆兆庆并不惊讶:“因特殊原因,父亲的骨殖与叔同样用丘子垒砌,他日时机成熟再择日入土为安。”

于是,在母猪原西北角方向一里多地柏智麟的丘子旁又多了一个丘子,远远望去就是鬼冢,让人望而发怵。

明眼人都知道,柏家后人把先人的骨殖封存在丘子里,择日安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母猪原有史以来绝对奇葩之事。寻找天时地利人和的绝佳之期,不是想到就能做到的啊!

柏世豪是走的最迟的一个人,他用手抚摸着砖墙,思绪万千:“父亲,你走哩,母亲彻底自由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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