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挑灯夜战时。
书房内灯火通明，一漫低着头奋笔疾书，等着添茶的松果忍不住偷偷打了个哈欠。
一漫放下笔喘了口气，“你们都去歇着吧，不必陪我。”
寒枝正在一旁理库房账簿，看了一眼松果，“公主，我还不困，正好皇后娘娘理账，咱们清思殿也要重新定今年的新账簿。”
吕帛将面前写完的一则平移到一旁，用镇纸仔细压好。
纪蓝帮一漫揉了揉手腕，“公主，太傅也没说什么时候交，今日不早了，先睡吧。”
“不必了，我还不困，正好练练字，况且这种事宜早不宜迟，还是早早写完的好。纪蓝留下陪我，你们先去睡吧，明日让松果跟着我。”
在外十年，一漫心中觉得比旁人学的少些，自然快些赶上。
几人无奈，只好应了各自下去。
直到天色未亮，一漫才放下手中的笔，看着眼睛眯成一道缝的纪蓝，嘴角勾了勾。
“纪蓝，回去休息吧，我去睡会，去让松果替你。”
纪蓝立刻打起精神，愣愣的点了点头，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
天边一线露出海一般的色彩，松果看着面色平静，与昨日并无不同的一漫，心中深深叹了口气，听纪蓝说不是刚刚睡下吗，大公主怎么还这般有精神。
给一漫披上衣服，松果有些担心的道：“公主，离去文华殿的时辰还有两个时辰，您再睡一会吧？”
一漫微微摇头，“不了，昨日太傅布置的《晋书》，我还没有读到太傅说的那一篇，今日去了正好看了。”
“是。”
“对了，昨日急着抄书，我忘了问，清宁宫怎么处理的十皇子？”
松果一边给一漫穿戴，一边回想，“皇后娘娘没有见方婕妤，只让宋姑姑传出话来。说事事依照宫规即可，有罪就罚，无罪就免。”
看来皇后的意思也是让她一入文华殿就立威，这样会省去很多麻烦。
“那方婕妤呢？”
“方婕妤回宫后让人当众打了十皇子的板子，听说十皇子哭得撕心裂肺的。对了，寒枝姐姐说，昨日方婕妤送了些礼物来，她做主收下了。”
既然方婕妤心里知道了大概，面上服了软，倒也没必要驳了人家的面子。
“此事就到此为止吧，这几日让吕帛不必跟着我，从寒枝那里支些银子，多同宫中的宫人打打交道，他最是擅长了。”
就算吕帛宫中人脉多，那也不过是私交。要想在宫中站得稳，还得把控人心。
“是，奴婢等会就去说。”
穿戴整齐，一行人便打着灯笼朝文华殿走去。
刚刚靠近，就听到隐隐有读书声。
“吕帛，前头是崇文馆的声音吗？”
吕帛上前头走了几步细听，回来答话，“正是，皇子和公主们读书时辰不同，这会皇子们正和伴读在晨读。奴婢听宫人们闲话，他们天还未亮便要坐在崇文馆了，晨读完太傅还要讲课。”
一漫微微叹息一声，心中没由来的一阵落寞，看了眼墙外头灯火通明的崇文馆。
“这墙能绕过去吗？”
吕帛露出为难的神情，“天还没大亮，还没到内宫门开的时辰。”
“那能翻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