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充容淡笑，“本宫进宫后认出他是季家远方亲戚，便放在身边做事了，平日是有些忠心的。”
“说起来，前几日本宫倒是抓到一个偷窥本宫的小太监，本想带去审问，没想到他竟挣脱宫人，一头撞死了，死时血流了一地——”
一漫语气轻蔑，仿佛在谈论什么消遣一般。目光却随意的在季充容和阿文脸上转悠。
“你——”
阿文一出声，纪蓝立刻冷声呵斥，“大胆，竟敢对公主不敬，来人，将她拖下去——”
“大公主——”
见季充容开口，一漫放下茶杯，平静的看着她。
季充容对正要将阿文拖下去的清思殿小太监道：“你们出去吧。”
不是一漫的命令，清思殿的哪个敢动，当下并不停止动作。
“大公主。”
见季充容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漫才点点头，清思殿中机灵的小太监立刻松开阿文，摆了个请的手势。
阿文一时气愤，但又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只好跟着殿中值守的人出去了。
见季充容扫了一眼纪蓝，一漫并不回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季充容无奈，“如今宫中皆知大公主手段狠厉，是个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大公主又何必来逼迫呢？”
这话说得好笑，不管是派小太监跟踪监视，还是邀请她来含象殿，都是季充容主动的，好一个颠倒黑白。
见季充容还不直言快语，偏学些酸腐磨磨唧唧，一漫哂笑一声，起身便准备往外走。
“大公主——”
一漫背着身子，语气傲慢，“季充容，你要明白，我不着急。”
季充容叹了口气，“大公主是何时知道的？”
再好的脾性都被季充容的磨蹭磨没了，一漫转过身来，冷声开口，“知道什么？是知道你与高阳的关系，还是你派人监视本宫？”
既然她派人监视，就说明她有所求。刚刚季充容听到高阳司马的反应，她必然与高阳有关。而且那日松果看到高阳司马急切的入宫，就说明事情紧急，至少对高阳这个地方来说是紧急的。
“大公主请坐吧。”
一漫此时其实只能猜到一两分，但偏偏做出知晓八九分的样子，看着倒是唬人。
“大公主既然知道高阳的事情，想必在发现含象殿宫人跟踪时就查过本宫了。”
一漫随意的应了一声，手指把玩着茶杯，犹如胜券在握。
季充容眼神偏移了一会，像是鼓足勇气，“程家确实到季家求过亲，但当时本宫并未与程幼僧接触过，这件事已经很久远了，还望大公主能够当做不知。”
程家？
高阳驻军统帅程幼僧？
一漫抿了口茶，赶紧垂下眼皮遮挡情绪。
原来程家当年跟季充容提过亲，算算时间应该是程家迁到高阳不久，凤门事变之前。
不曾接触过怎么可能这么着急高阳的事情，跟高阳司马进宫的时间这么同步？这分明是在试探。
一漫微微一笑，放下茶杯，“看来充容还是不准备同本宫说实话，那本宫就走了。不过充容放心，本宫必然不会透露半句，日后宫中知道什么，必然与本宫无关。”
毕竟是当着晚辈，季充容脸色又红又青，“大公主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季充容果然与程幼僧有染，就是不知道入宫后联系到什么程度？
还有，高阳司马进宫到底所为何事？
一漫淡淡开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本不知，是季充容太过急躁，才导致自己现在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