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他们不敢说话，仅因害怕那海渊之水浸入他们的体内，只得在心中狂吼。
黑暗如墨，不绝于耳的雷鸣般嘶吼回荡于他们耳边，他们定神望去，却看到密密麻麻的蓝囊鱼龇牙咧嘴，那一眼望不到边的利齿和无数条诡异触须冲刷着他们的认知。
蓝囊鱼满身血泥，携带满腔怒火地相互殴打与撕咬，将彼此的身体弄得残破不堪，那肮臭的脓血和作恶的败液不断喷发，无力的肌肉和脆弱的骨头碰撞在一起，形成最血腥的撕扯。
（ps：蓝囊鱼是比尔吉沃特的诡异怪谈，诞生于死亡的怪物，派克会将死亡名单上的猎物沉入飘游海渊中喂鱼）
这恐怖血腥的一幕让金龙王和比比东心底发栗，这些怪物是什么魂兽？
不，不是魂兽！
金龙王很确定，眼前的怪物绝对不是魂兽，别人不清楚，它这个魂兽首脑还能不清楚吗？
比比东浑身打颤，她从这些怪物身上感受到了凝聚一团的滔天恶念。
说来可笑，罗刹是主管恶念的神，她理应不惧怕恶念，但此时的这股恶念强大了，强大到超越了神位所能承受的极限。
所谓的溺水感正是来源于这股恶念，这恶念不会侵蚀神智，而是演化为溺水的直接触感震撼人心。
只要沉入海渊，不管你是人是神，都会在溺水的过程中留下永存的涌泉之恨。
“浮上去！”
这是金龙王和比比东唯一的想法，他们一直在下沉，越往下，溺水感越重，生机流逝越快，蓝囊鱼越多，体型越大。
他们有种预感，当下浮到被溺死的时候，他们便会变成那恐怖的怪物，成为蓝囊鱼群的一员。
不浮上去的话，那将是万劫不复的黑暗，涌泉之恨的海渊！
首先动起来来的是金龙王，它的实力强于比比东，所以率先挣脱了黏稠的恶水束缚，扇动龙翼拼命往上游。
但也就是这一刻，所有蓝囊鱼停止了相互厮杀，全部扭头看向了金龙王，它们绝不允许溺水者浮上去，因为它们都曾是溺水者，而真正的溺水者，只会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无数蓝囊鱼扑了上去，用最朴素的方式撕咬着金龙王，哪怕金龙王只是一抹神念，但怪物们来者不拒，毫无忌口。
金龙王放声怒吼，激荡着神力爆发，但毫无胜利的气势，周围只有已死或将死的海渊怪物，它们如臭不可闻的蛆虫般啃食着它，用它的精神血肉塑造着自己畸形的怪胎模样。
短短几秒钟，那成千上万的蓝囊鱼便将金龙王啃的一干二净，强大的龙王灰飞烟灭，彻底死亡后留下的涌泉之恨为海渊诞生了一条新的蓝囊鱼。
比比东被吓得不敢动了，这情况谁动谁死啊！她继续下沉着，溺水感越来越重，如她的内心跌落黑暗。
下沉，会被活活溺死。
上浮，会被怪物咬死。
无解的死局。
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