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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连心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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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树下餐饮店”的树荫下,六辆扎着红绸子的三轮车整齐地停在鼎钢北路的路边。随着鞭炮噼啪响过,带着喜气与硝烟气息的烟雾在五层大楼弥漫。

阳胡子肩膀斜挎着一面大鼓,“咚,咚,咚,”的鼓声一起,小号、长号、黑管、中音号、长笛等,以及小鼓密集的点子很默契地飞扬起来。新郎官冯旭晖从上到下穿着新衣服,灰色的裤子烫得笔挺,白色的衬衫衬得人格外精神。但是,也有一丝不为人察觉的担忧在脸上若隐若现。

到了女方家里,毛姨、夏菊英母女,还有帮忙的人,喜盈盈地端茶递水给接亲的人,虽然屋子里人挤人坐不下,还得客气地说“请坐”“请喝茶”。走廊里也站满了人,楼下更是不少看热闹的人。冯旭晖笑呵呵地给人们散发喜糖。

屋里,夏菊英交代,记得要在婚床上放上栗子花生枣这些吉祥产品,寓意着早生贵子,今天晚上还要安排一个童男子在这里睡上一会儿,这就是压床,寓意结婚之后子孙兴旺之意。

“吉时已到”,随着魏鹏一声大喊,楼下的铜管乐队奏起了欢快的《彩云追月》。冯旭晖接亲的弟兄们开始把那些贴着红双喜的物件,往外面搬。

“往厂内走吧,厂外马路上车多。”魏鹏指挥着。

“有道理。”

接亲队伍,敲敲打打往北门出发。进了厂门,冯旭晖示意乐队停止演奏。大家说着话,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主要是担心高大的电冰箱在三轮车里左右摇晃,不要把氟利昂晃出来了。

一路上,铁路工那些荤段子自然就出来了。阳胡子说,冯旭晖刚刚到工厂站工区的时候,每当大伙给黄麻子讲男女的事,他就会拿了书,到院子里去了。为此,赵秀才说他是脸皮薄,爱脸红。阳胡子调侃他是“闷骚型”的。“哪有男人不喜欢女人的,不喜欢的,那是有病。”

冯旭晖赶紧摆手,不要说这些吧。那时候年轻,这种话题的确让人脸红。记得谢春鹏聚精会神听故事,每次都不能起身。阳胡子最缺德,把谢春鹏往屋子中间一推,谢春鹏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来。韩啸波不知就里,去拉他起来,被他甩开手,似乎是生气了。阳胡子在一边哈哈大笑,说:“谢春鹏呀,站起来呀。”谢春鹏就是不站起来,还笑着说:“地上多凉快呀,起来干嘛。”

阳胡子使劲往上拽,谢春鹏使了牛劲挣扎,蹲在地上,像是一个大铁陀,硬是没让阳胡子得逞。见阳胡子缓了劲儿,松开了手,老实敦厚的谢春鹏立马起身,旋风一样,往门口刮了过去,直接跑到厕所里去了。

想起原先在班组的快乐时光,大家觉得那时候虽然苦点累点,但是互相没有恶意,打打闹闹,也不在意。现在好像变了,到底哪里变了,却说不清道不明。感叹时间回不去了。

阳胡子调侃道,冯旭晖就是个“闷骚型”,开始我那战友章建云还担心他找不到女朋友,杜晓琳也是瞎操心。没想到,冯旭晖跟廖书记的女儿搞“地下恋情”。

魏鹏说,你老婆的眉毛生得好,浓浓的一线,弯长弯长贴在眼睛之上,显得很神气。

有人问起廖红的脾气性格如何,冯旭晖总说还可以,不错的。阳胡子却直言到:“我那弟妹呀,一定很有个性。”

魏鹏便问:“何以见得。”

阳胡子答:“看那一双眉毛便知。那么浓,那么密,两条眉毛中间还相互连着,这叫‘连心眉’。长这种眉毛的女子,多为烈性。过去你们恋爱时没敢说。怕‘棒’打了鸳鸯,今天反正生米煮成了熟饭,说说就无妨了。我的家乡有句话是,眉毛淡,性子缓;眉毛浓,气喷喷;连心眉,火冲天。”

冯旭晖没有否认,也没承认。渐渐想起,相恋三年多,也曾有过口角。她也曾说过自己性格不是很好。但似乎要印证“恋爱中人是瞎子聋子傻子”这一真理一样,冯旭晖并未往心里去。因为他总认为,脾气不怕大,只要感情好,相信她不会不忍起码不滥发脾气的。

其实,廖红还跟冯旭晖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过她小时候的故事,现在想来那该是脾气大的又一佐证。那时候她是个调皮超过男孩子的“孩子王”,曾率领一班“童子军”到地里掏红薯、摘黄瓜搞“扫荡”,以馋其嘴,终被人捉住,以“把你扔到塘里去”相恐吓也临“威”不惧,而且“武艺”不凡……

当时,冯旭晖听后只觉得有意思,且笑得前俯后仰。看看今日表面文静且温良的她,哪有一丝“野”的踪影?更没想到性格这一层。

时至今日,廖红的脾气个性也正如大家所估计和担心的那样,是有些大,这已是铁的事实,冯旭晖已然领教几回,最严重的就是在小区楼下那响亮的一耳光。

但廖红却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脾气来得大却也去得快,每次不愉快之后,在她父母的劝说之下,都能与冯旭晖和解。而冯旭晖心里也早有和解之意,可就是架子端上了就放不下来。有廖红家人给的台阶,也就下来就是。冯旭晖私下里琢磨,有这么民主的父母,欢乐的时光远远胜过不愉快的时刻。

冯旭晖心里暗暗祈祷,不管怎么样,廖红能够配合完成这次集体婚礼,今后的日子,相信自己能感化她的。她这次闹情绪是因为小曼姐,可是集体婚礼之后,小曼姐已经跟曹向荣成了夫妻,还有什么可记恨的呢?

快到了东门的时候,遇到了秦简远的接亲队伍,他们开着汽车,装了满满一车的嫁妆。阳胡子看到了,啧啧称赞道:“喂,阿旭,你看,秦简远这么大的铁运中心主任,也亲自来接亲呢。哇呀,到底气派一些,汽车接亲。”

“你们看,大门口那些讨喜糖的人,怎么好像是工务段的人呀。今天没事做,跑这么远来讨喜糖吃。这么玩,过于张扬了吧。叫总公司办公楼里的领导看见,会有好果子吃!”

眼尖的人,发现了几个工务段的熟人。阳胡子还看见了自己工厂站工区的几个年轻的合同制工人,骂了一句:“反了,老子一时半会不在班里,他们就跑出来了。看我去教训他们一顿。”

魏鹏发现了端倪,秦简远下车在跟那些人说着什么,面红耳赤的,不像是在讨喜糖吃。而且,大门处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大有魏鹏为施力讨公道时的场面。果然,有人拉起了黄色的横幅“我们要吃饭,我们要上岗”“企业没效益,责任在领导”。

这时,大门外面接亲同样遇到堵门的曹向荣,拿出喜烟喜糖,天女散花一样向人群抛洒,然后就跟铁路工中的老同志说好话。“师傅,哥们,今天是我曹向荣的大喜之日,看在我过去是工务段段长的份上,给我让条路,让我过去。不要误了我的吉时!”

一个老师傅说:“你是什么狗屁段长!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段长的。你有一个好姐姐呀!”

曹向荣变脸说:“你们嘴巴积点德,今天不单是我的接亲,你看,秦主任也来了,冯旭晖也来了。今天也是他们两个的接亲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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