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礼多人不怪……”北望围着围裙，哼着小曲儿，站在厨房操作台前包着饺子。
才刚过七点，窗外就下起了鞭炮齐鸣的阵雨，流光溢彩的烟花爆竹，在暗夜星空中点亮一盏盏绚丽的小灯，以完美热闹之姿迎接最盛大的节日。
忽明忽暗、暗亮相接的窗外光，透过厨房老旧的玻璃窗，撒到北望的脸上，勾勒出流畅而神采奕奕的面容。
“砰”门口传来不大不小却包含着情绪的关门声，北望知道小柔回来了。
“小柔回来了？”北望还在包饺子，一只手掌托着一张新擀好的饺子皮，另一只手蘸了蘸旁边小碗里的面粉，撒到饺子皮上。
“嗯……”小柔不大的声音碰到外边的轰鸣鞭炮声，就如一滴水汇入汪洋大海，找不到一点踪迹。
“胡泽不在家，东西我又拿回来了。”小柔知道王北望肯定没听见自己的回应，特意跑到厨房说了一遍。
“胡泽不在家？”北望有点惊讶，歪头看着小柔。
小柔看见北望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蹭上了白色面粉，而本人又全然不知，呆愣的滑稽神情，不禁弯出月牙，银铃般笑出了声。
非常熟悉小柔各种反应的北望，已经大差不差辨别出让小柔富有嘲讽意味的笑容的原因，于是窘迫的蹭蹭脸，但是没注意到手上还有面粉，结果越蹭越多。
得了，这下子林雅柔要笑死了。
“为什么会不在家呢？”北望把年夜饭端到桌子上，开了大瓶的可口可乐。
“哦对，我想起来了，前几天胡阿姨还跟我说来着，他们今年要回老家过年。”北望拍了下额头，露出“我是笨蛋”的表情，随即嘴角下垂，眼睛无神的看向一侧，“那今年过年，就只有咱们两个人呀。”
“两个人又怎么了，咱两个人过年都多少年了。”小柔没管北望略显低落的异常，眼睛放光的夹起一筷子糖醋鱼，细细品鉴，嗯，真好吃。
北望抬眼瞅了瞅囫囵吞枣的小柔，撇撇嘴角，把眼角溢出的丝丝缕缕的失落感抹掉，拿过小柔的碗，盛了一碗她爱喝的疙瘩汤。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王玉涛从小教给王北望的道理，但在万家团圆、阖欢热闹的除夕夜年夜饭上，就衬得王北望和林雅柔两个人的身影如此渺小而单薄。
哎呀，怎么回事，早上不是刚去看过爸妈了嘛，怎么又开始想他们了。
……
“过年好，望哥，有没有想我啊？”
家里的老挂钟刚刚响了十二点的钟声，北望刚要打过去的手机，就接到了米佳的电话。
听着甜蜜又温柔的爱人的声音，北望心里空落落的空缺被填补了一点，勾唇一笑，“你也是呀，新年快乐，佳佳。”
“望哥我跟你讲，我现在正在纽约的唐人街，这里可热闹了，有好多华人卖春联和年货，就是价格很贵……”米佳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但北望特别爱听，他喜欢她的碎碎念。
“不跟你说了，我妈喊我去吃火锅，先挂了，下次再聊。”米佳的声音突然变轻，一听就是在躲着不好对付的白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