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茹月，你怎么说？”柳大人看向她。
“禀大人，胡嬷嬷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民女都想为她这口才鼓掌了。可惜，她说得不对，民女确实以大家闺秀的标准养大，但有谁规定大家闺秀的标准是必须脸皮薄？
难道无端被人辱骂，必须哭哭啼啼寻死觅活才能显示自己是大家闺秀？或者，谋害人命，和对方玉石俱焚方能显示自己是大家闺秀？若胡嬷嬷是这么认为，那民女真的怀疑胡嬷嬷到底是不是高门大户出来的？
大家闺秀并不仅仅是规矩礼仪不出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懂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真正的大家闺秀，礼仪才艺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修炼自己的内心，通达时不张狂，落魄时不消沉。
古人确实教我们女子三从四德，教我们女子名节不容玷污，但是，古人又告诉我们‘宵行者能无为奸，而不能令狗无吠也。’清者自清，民女没办法阻止那杨姨娘对民女的误解，唯有不去理会。
那杨姨娘误会民女并不是民女的错，民女犯不着为了她的错误把自己陷于危险的境地。”
这下子，那胡嬷嬷听不懂了，什么“宵行”，什么“狗吠”，不过她也知道那江茹月是在说她并无杀人动机。
其实“宵行者能无为奸，而不能令狗无吠也”这话出自《战国策》，意思是走夜路的人可以恪守自己不做坏事，但没办法让巷子里的狗不对着自己乱叫。实际上是劝诫世人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柳大人一听就明白她所说的话，很有道理，难道狗咬你一口，你还要咬回去？不理会才是最明智的。
不禁微微点头，以示赞许。
胡嬷嬷见状，有些着急，道：“柳大人，不管江姑娘如何狡辩，她和我家杨姨娘有过节是真事，杨姨娘的丫鬟可以作证。”
说完，一个小丫鬟跪了下来，哭道：“大人，那日奴婢亲眼见到江姑娘和我家姨娘争执，求大人为我家姨娘伸冤，她死得好惨啊！
那盆栽就是从满庭芳拿走的，姨娘很喜欢那盆茶花，素日都没人敢随便碰，不是她加害我们姨娘又是谁？”
“对啊，柳大人，还有物证呢，那香囊就是物证。里面竟然加了麝香这种让孕妇滑胎的香料，明知道我们杨姨娘大着肚子，却把那香囊藏在盆栽里，分明是想害我们杨姨娘，可怜杨姨娘，血流了一地，那胎儿才六个月大啊,还是个男胎……”
胡嬷嬷边抹泪边哭诉，看起来真是一个心疼主子的忠仆。
围观的人一片唏嘘，尤其是做了娘亲的，更听不得这种事，造孽啊。
很快，两个香囊呈了上来，一个沾了泥土，比较旧，一个则很新，但放在一起，可以看出是两个一样的香囊。
“江茹月，一个香囊是从那盆栽中发现的，一个是从你铺子里发现的，经查验，两个香囊所用的布料一样，刺绣的针法也都是湘绣，且里面的香料都是麝香，明显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回大人，这香囊从我们铺子发现没错，但并不是民女所绣，民女的刺绣一直是苏绣，从不用湘绣，大人只要让人查查民女的绣品就知道了。
至于香囊为何在铺子里，民女就不得而知了，我们铺子生意红火，每日来往的客人很多，有人趁机把这香囊放进去也不是不可能。还请大人明察。”江茹月道。
“江姑娘，就算你平日都是苏绣，难道你的几个丫鬟没人用湘绣？香囊就算不是你做的，也可以是别人做的。”胡嬷嬷立马反驳。
除了凝香外，绿竹，绯烟和绯月都用湘绣，湘绣是很常见的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