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不好的预感。”玛奇推开院门,径直走进去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屋里安安静静,像这栋房子一样凄凉。玛奇伸手一推,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向内打开。
“进去看看,你……”玛奇看到拉斐尔期待的目光,叹口气转回大门:“你跟紧你的保镖别乱跑。”说完,她先一步迈进了门,吉尔与拉斐尔紧随其后,然后是保镖殿后关上了门。
在玛奇看来,这是探查而不是潜入,所以根本没有放轻脚步的打算,甚至在打开每一个房间的门之前都顺手敲了两下。这些房间每一个都塞得满满当当,但又给人一种很久没人用过的感觉。
“不会是搬走了吧?”拉斐尔看到一扇又一扇门的关闭,不由得对自家的调查结果产生了一丝怀疑,而就在这时,一股异样的气味从更里面的房间传了过来。
玛奇回头与吉尔交换了视线,然后转向了拉斐尔的保镖:“你老板我帮你盯着,你出去趟,叫塞恩去报警。”
“可是……”
“去吧去吧,玛奇小姐都说看着我了。”拉斐尔是一点都没有危机感。
“那,能麻烦你们原地等我吗?我马上回来。”
“可以。”玛奇点了点头,目送他转身向屋外跑去。
“这个味道问题很大啊。”见玛奇真的原地没走,拉斐尔打开了话匣子。
“你又知道了。”玛奇白了他一眼,视线转向了窗外杂乱的草地。
“出去找人做标本的时候经常闻到。”
“你还收集标本?”玛奇开始回忆他的收藏室里到底有些什么,却发现因为过于嫌弃,其实也没进去过几次。
“死亡总是不可避免,”拉斐尔笑了笑,口气反倒很是认真:“有些很喜欢的就忍不住想留下来。”
“说的也是。”玛奇表示理解。看的拉斐尔保镖跑来,她把视线转向了走廊的尽头:“希望待会可别看到什么太刺激的东西。”
尽头的房间大门敞开,一个男子正趴在一口长棺上喃喃自语,不时发出异样的笑声。玛奇微微皱眉,总觉得预见了结局。
“喂,你在干什么?”保镖在拉斐尔的示意下先迈进了房间,却没有得到回应。他回头询问,却见玛奇直接走了进去。
水晶棺中装饰的繁花锦簇,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但细细看来,那些花已经过处理,真实,且不会再凋谢,永远留在了最美的时刻。而它们环绕在中间的女子依然没有失色,美丽的让人赞叹。她一动不动双眼睁开,眼眸明亮,没有死亡的气息而胸口却没有起伏。但细细一看,另一侧的眼瞳不知何时也变成了义眼,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世界。
“啊,恩希,我美丽的妹妹,你为什么要偷偷跑出去呢?外面那么危险,万一再出意外可怎么办呢?回来就好了,我会好好保护你的……”那个人依然趴在棺材上自语着,完全没有在意有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现在就好了,你永远不会再受伤了……”
听着他一遍一遍重复着,玛奇终于叹了口气,打断了这个循环:“你杀了她?”
简单几个字让深潭有了波澜,他抬起头看了半天,终于露出了惊愕的神色:“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你杀了她?”玛奇重复了一遍。
“都离她远点!”他凶恶地站起,然后又温柔低头:“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唉,”玛奇再次深出一口气:“劝她回来也算是我的失误,我就勉为其难来了解了这件事吧。”
“你?”他抓住了什么关键:“是你骗她出去的?”
“不听人说话的耳朵,不如也换成假的吧。”
“出去!都给我出去!她不会再跟你们走了!我会保护她的!”
“你的保护,跟别人的可不太一样。”拉斐尔已经被保镖护在身后,而为了保护自己的身后,玛奇也没有绕过去的打算,径直向前,做出了跨过棺材的姿态。
“站住!”似乎感受到了侵犯,他怒吼着四下寻找,然后冲向堆着杂物的角落摸出了一把枪。
对于瞬间指过来的枪口,玛奇同样没有一丝迟疑,在确保吉尔在自己正后方的同时,把不知何时握在手中的瓶子直直的甩了过去。
随着一声枪响,瓶子碎裂。瓶子打偏了子弹的轨迹,子弹也让瓶子支离破碎。只是,瓶子里的粉末没有受到太多干扰,按照既定的方向向前洒了过去。
“啊——这是什么?!”他用力揉着眼睛,视线却越来越模糊。想要抬手胡乱射击,枪也被踢飞了出去。
“果然是无聊的事件。”玛奇把枪踢到更远的角落,回身在透明的棺顶坐了下来。不过一会,追着枪声而来的人也冲进了门。
“所有人不要乱动!”莱恩和他的小队的枪口齐刷刷指向屋内,然后一个个放了下来。他们进屋,目标直指玛奇面前的人,把视力还没恢复的他拉起来,向屋外走去。
“玛奇小姐。”莱恩看着同伴带走了犯人,忍不住转向了玛奇。
“嗯?别唠叨我,我没不告诉你,这是偶然发现!”玛奇火速撇清关系。
“不是。”
“那是什么?”玛奇抬头看他。
“坐在别人棺材上是不是不太好?”
“……”
毒杀事件解决了,顺带背后的其他事件也这么解决了。那栋破旧的房屋里挖出的东西远比想象中更丰富。曾经在事故之后帮忙治疗的医生,为了妹妹决定学医之后拜为师父的几位医生,不知何时开始都永居于此,变成了永远不会腐化老去的干尸。这些是他想要保护的,亦或是他为了未来所做的尝试,在他的疯癫面前无人知晓。
曾经的美谈现在变成了噩梦,媒体报道着,猜测着变成这样的原因。有人觉得遗憾,有人找出各种理由,但这对玛奇来说,都已经无关紧要。
春天飞速扩张着,与飞奔而来的夏天争夺着时间。出门前还幼小的藤蔓嫩芽,现在已经爬满了整个回廊的顶棚,碧绿一片,遮挡着变得火热的阳光。
当被保护人想要逃离,那所谓的保护是否还有意义?对于不同角度的人,或许有不同的答案。而玛奇,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答案。
“干嘛?”吉尔放下书,看向一直在一旁撑着脑袋看着自己的人。
“爱你哟。”玛奇眯着眼睛笑得灿烂。
“知道了。”习以为常的吉尔没有起伏的回应着,从桌上摸出一本刚看完的书递过去:“读完它。”
“诶——?”
“爱的代价。”
“代价好沉重啊……”玛奇嘀嘀咕咕接过去,听话的翻开了第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