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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中秋谁与共孤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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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

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

——宋·苏轼 《西江月》

暮色四合,厚重的云渐渐发暗。秋日肃杀,寒风冷冽。

一瘦长的男子独坐离皇宫外最近的一处高楼,手中执着一壶酒,淡漠地望着皇宫那一团光影。

他已不再年少,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

礼朝世家子弟权贵未及不惑之年皆尚束发、剃须、敷粉,腰身约束,罩着敞怀的长衫,有着名士风流之姿。而这高楼的男子,未敷粉而面色苍白,凸显的一副娇弱之态。可那脸上一道浅红色自腮至耳鬓的刀疤,却显得异乎整张脸的凶狠和匪气。

今日中秋佳节,皇宫内举办宫宴,他的父亲、母亲皆在宴席之列,而他却形单影只,独坐高楼,空对着皎皎明月。

想到这里,男子苦笑一声,举起手中的酒壶,醇烈入喉。

身侧的长随低道:“主人,您这伤才渐好,且少饮些吧!”

一道冰冷目光睨向他,长随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劝。男子低头看了看腹部,衣衫下两道剑伤,一道短刀刺入的痕迹,触目惊心。如今手附上那伤口依然是隐隐作痛,痒痛之间不断提醒自己曾被一个黄毛丫头羞辱至此,真是岂有此理!

男子开口,语气含冰:“阿大,你说我如何报复那大胆的黄毛丫头?”

并未等着长随答,男子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如她捅我一般捅她几刀,似乎是太便宜她了。瞧她捅我那个狠劲儿,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仰头将那一壶酒饮去一半,笑容邪肆而残忍:“她如此烈性,又心悦那明远侯,我若将那明远侯杀了,将她困在我的床榻上,岂不是快哉?”

噬魂果,销魂针,当真是绝配。

如何烈性女子,于这两者的催动中,都会在男子的身下婉转多情,耳鬓厮磨。

那长随悄悄望了一眼自家的主子,心道又是一个无辜的姑娘将要遭殃。另一随侍凑然落在楼台,跪在男子面前禀道:“主人,阿依阁主那边已备好了。”

男子淡笑:“父亲与她做派委实不是本座所愿,但既然父亲执意如此,便带来一见,我也瞧瞧这水乡的女子如何。”

……

大约过了一炷香,月色中一位秀丽的美人拾阶而上,寒风刺骨,但美人却丝毫未觉。走近一看,美人双瞳毫无焦距,如死物一般。

她身着一件轻薄的纱衣,遮住了全身,只露出一双纤纤玉手,以及一双白皙如玉的脚踝。月光下,她的肌肤如玉,令人有一种衣衫不胜单薄的感觉,绝美的脸蛋上,没有一丝表情。

女子神色却风流多情,找不到一丝从前的影子,可眉目间像极了写意,她不是写情又是谁?!

此时的她被销魂针和噬魂果控制,行动、思想全然不是自己的了。但即便如此,她的容貌也是极美,果然是迷倒清风楼总管叶菁的美丽女子,怪不得当时阿依木不舍得派她入宫。

“你且走近些。”

男子唤她,写情没有迟疑,袅袅婷婷地靠近男子,朱唇轻启,媚声道:“主人。”

男子目中多了一丝饶有兴趣,笑问道:“我是谁?”

“您是奴家的主人。”

男子冷笑着看她,脑中竟然一跃而上的是千如那张娇软、稚嫩的脸庞。一丝邪笑溢于言表,男子又道:“你再近些,你知晓你要做些什么吗?”

写情柔弱无骨地倚在男子身侧,红唇一吻印在男子脸上那道刀疤上,娇软道:“主人要奴家做什么,奴家便做什么,奴家最听主人的话了。”

就在十几天前,这个女人还是那么烈性。在他出言讽刺她时,她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没有一丝犹豫。如今却像是秦楼楚馆的下等妓女一样,行着最卑贱的挑逗之事。

阿依木恨透了天下薄幸男人,但她更恨两情相悦的有情人!更何况这女人与清风楼的男人苟且背叛了她,还是为了那所谓虚无缥缈的爱情!她怎么能忍?!

所以她才会用销魂针去控制写情,让她去杀人,让她去作恶,让她入宫去勾引圣上,让她最恨的男人爱上一个如提线木偶一样的死物。

既然写情油盐不进,不怕活受罪更不怕死离别,那她阿依木便要她做尽她不愿意的事!她既然不愿为恶,那她便让她杀尽她身边的人,既然她爱慕那叶菁,那她便要她服侍叶菁之外的男人,她倒要看看,是她写情的嘴强硬,还是她阿依木的手段强硬。

眼前的男子反手抚着女人的脸颊,笑容逐渐猥琐,邪肆。

身侧的长随冷汗涔涔,跪倒颤声道:“主人,阁主吩咐,唯此女子,万万不可。”

……

男子如梦初醒,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些什么?嫌恶的一把将那写情推在地上,起身理一理衣领,冷嗤:“此等死物,岂是本座所稀罕的?”

那您方才还要给仇人下噬魂果和销魂针?那不是同死物一样么?

长随并未将此话说出口,男子不耐烦道:“带下去吧,如此没有活人生气,让阿依阁主再调教调教才是。”

“是。”

男子最后又睬一眼那地上的女子,似乎万般的避之不及,斥道:“速去!”

那长随领命,倏尔没有了人影。

唯留高楼的男人,一脸幽色地望着远处一点光星。

在他幼时曾问母亲何处是吾乡,母亲神色暗淡,说:父亲之乡便是汝乡;后来母亲亡故,父亲来接他时曾问父亲何处是他的家乡,父亲说:将来总有一日,天下皆是他的家;那时与晴柔初初动心,晴柔曾月下起誓:溪郎之处便是吾乡。

如今,母亲早已与他天人永隔;父亲同他的兄长一起围炉而坐,谈论国事家事;而晴柔……男人垂下双目,恨恨地摔下一个酒瓶。

瓷瓶磕在栏杆上,发出乒乓的响声,寒风一吹,更显他形影单只。

几声咕咕的声响,一只鸽子落在他的脚边,男人取下绑在鸽子腿上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晴柔,亡。

男子眼底飞沙走石,咬牙切齿道:“慕渐初!我定叫你不得好死!”

男子招手唤道:“阿二!”

一个人影儿嗖地落在男子眼前,跪伏道:“少阁主。”

男子面容阴沉,大掌攥住阿二的衣领提起来几分,双眸在星夜中透着一抹刀锋般的锐利,叱道:“你们居然敢骗我!”

阿二对上男子迸射火星的双目,知道李晴柔身亡的事情没瞒住。

虽然少阁主总不愿意他们在他面前提起李家娘子,但是他们都知道在少阁主的心里,一直惦记着李家娘子,这么多年始终都没有变过,只是少阁主气恼李家娘子不顾他的劝阻身入清风楼,这才嘴硬到现在的。

阿二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道:“是……是老阁主不让小的们说的……”

男子攥着阿二衣领的手慢慢松开,眼底一片悲凉,阿二有些不忍心,壮着胆子劝阻道:“少阁主,您莫要伤心,李家娘子去时……去时,她是服毒自尽的。”

男子道:“什么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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