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一选的曲目不是经典的钢琴曲，而是流行歌曲。
当旋律从指尖流泻而出时，迟慕翘着的二郎腿顿住，几秒后又恢复脚尖一点一点的动作，看样子是在倾听这段旋律。
只是刚听没十几秒，清亮的嗓音响起，伴随着钢琴声传入耳畔。
迟慕双瞳瞪大，唇瓣微张，愣愣地注视着犹如明星般的少年。
这是他第一次听许初一唱歌，而且还是唱英文歌。
虽然他英语不好，但还是能听得出来口音纯正。
许初一弹到一半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微皱着眉，似乎在不满什么。
迟慕刚听得入迷呢，旋律歌声戛然而止，还有些不适应。
他把二郎腿放下，走上前，问：“咋啦？弹得好好的，咋弹一半就停了？”
许初一抬头讪讪地说：“我还不太熟这首曲子，有点卡词了。”
“那你怎么还选这首歌？”迟慕手撑在钢琴台上，有些担忧：“离今晚的演奏没几小时了。”
许初一说：“我今天听到了这首歌，觉得挺好听的，就想选啦。”
“学长放心，我还是能完整弹出一曲的！”他眉眼弯弯道。
迟慕本来就没多担心他，现在见他胸有成竹，心里那一丝担心也烟消云散了。
“话说，初一学弟，你英语是不是挺好的啊？听得出来，你说英文还挺正的。”
许初一真诚道：“也就还行，我英语成绩没低过一百四而已。”
迟慕撑着身子的手臂一顿，怏怏转身走回原来的长椅上坐着，走的时候还在嘟囔着：“抱歉，打扰了。”
要知道，迟慕英语成绩烂得透顶，就没超过六十分的。
痛，太痛了。
坐在椅子上的迟慕垂眸，捂着胸口。
心痛！
许初一视线越过钢琴架，看向他，疑惑问：“迟慕学长，你心脏疼吗？要不要我去找陆谦学长。”
迟慕下意识问：“找他干嘛？”
“送你去医务室啊。”许初一说，“我可能扶不动你，但我觉得陆谦学长可以扛得动你。”
迟慕听得一愣，身形有些颤。
他刚才脑海中自然浮现出那段记忆。
高一时，他在课堂上低血糖昏迷过去，迷迷糊糊中看到是陆谦背着自己跑向医务室。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的雨很大，淅淅沥沥的雨溅起，陆谦的鞋裤都湿透了。
但自己身上却无一角淋湿，除了鞋面沾了点残雨。
他当时的胸口就抵在陆谦结实的后背，心口不知是生病的原因，亦或是什么，砰砰乱跳。
他快死了。
迟慕回过神后，僵着脸把手放下，“不用了。我很好。”
“那......”
许初一刚出口一个字，迟慕似是有些恼怒道：“打住，省着点时间，赶紧练习，你可不要被隔壁组的给比下去了。”
“好！”
虽然这不是场正式的钢琴比赛，但两队人都在暗中较着劲。
琴声再次响起......
迟慕安静地听着，当个观众。
他英语不好，没什么可以指导许初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