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远方响起哀哭声，间或伴着刀剑的锵鸣，旋即又归于沉寂。
当杀戮声偃旗息鼓，灵堂也被重新收拾好，张良这才踉跄步行至灵柩前，颤抖着拉开棺盖。
经过专人打理，张开地全身上下已看不出遇刺的痕迹，遗容安详。
只是青中泛黑的脸色，昭示着他乃是中毒而死。
“祖父……”
当面对遗体的那一刻，巨大的悲痛再次爆发，伴着对凶手的深沉怨恨，齐齐漫涌上来。
诚然，张开地并不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为了巩固相位，他也曾清除异己、排挤朝臣，与人争权。
可再多的缺点和不完美，也不能掩盖他是一个好祖父的事实。
当初和那些奇葩亲戚宅斗的时候，因为对面人多势众，张良有几次也差点被害死。
是张开地出手，用雷霆手段赶走了他们，这才有了张良后来的美好生活。
“我一定会找到凶手、替您报仇的，您泉下有知，请安息……”
擦去眼泪，张良合上棺盖：“时候不早，我们去休息吧！”
白伊一直挽着他的手臂，用行动表示安慰。
闻言顺从地点了点头，携着人往外走。
祖宅的面积是新郑相府的两倍有余，他和白伊俱是稀里糊涂，最后还是在张文的带领下，才寻到房间休息。
心事重重，二人遂并排而卧，合衣睡下。
一夜无梦。
……
翌日天方亮，张良便起身洗漱，囫囵吃过早饭，来到前厅议事。
事先得了吩咐，张文早早便领着一人在厅中恭候。
直等张良落座，才介绍道：“少爷，这位是南阳祖宅的管家——张武。”
和相府一样，祖宅也有专人打理。甚至因为地广人密，这边的事务还要更重一些。
能成为心腹管家的人，忠心都毋庸置疑，张良遂在勉励了几句后，开门见山。
“有关文书记录，我在新郑时都已看过了。现在叫你来，是想知道更详更细的信息。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张武应了一声，却不立即开口，只看了一眼另一边坐着的白伊。
张良郑重道：“这位白夫人，是我心爱之人，你们待她如待我，不得有分毫怠慢。
凡是我有的，她也要有一份！”
张文二人俱是一惊，旋即忙不迭应是。
反观白伊，一双红瞳更是神光迷离、异彩连连，若非不合时宜，她怕是要当场宽衣解带，当机立断了。
面对这炽热火辣的目光，张良心里直呼遭不住，轻咳一声，不敢与其对视。
“少爷，正堂停灵期满后，按理要归葬坟茔。老爷的陵墓早在十年前便已修建好，不知哪一日下葬合适？”
张武出声询问。
张良想了想：“暂时不急，等我抓获凶手，再出殡安葬祖父。”
张武又问：“听说少爷遭遇了两拨刺客，没有出什么事吧？”
他也是服侍张家多年的老人了，所以张良也不急着问询，先同对方闲聊了一阵，才慢慢正色起来。
“我要的人都到了吗？”
“到了，包括仵作、侍卫、随从，都在门外候着了。”
“很好。”张良神色冷漠，“让他们依序进门，我要挨个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