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时间
二十五秒。
这段时间对人类来说太快了，但对两个以毫秒计算行动的非人存在来说已经足够。
踏碎黑曜石地板，奥德里安的身影在高速中模糊。仅一瞬间他就已跨越这段距离——他的突进被碎裂的无尽黑影所袭击，千万把暗影之刃将他完全吞没——赤色风暴自刀刃漩涡中炸出，将蠢动不休的暗影悉数镇压。
当奥德里安抬起头时，堕影领主那高大的身影已至面前。幽光袭来，暗影魔剑穿透现实的帷幕斩向惧亡者霸主的躯干，但混沌领域中风暴扩展，另一把魔剑径直阻拦在了它的道路上，剑刃交接——比拉克的魔爪伸向惧亡者霸主，让无数黑鸦自暗影领域中飞出，扑向眼前的敌人。虚空织金所造的华丽盔甲在啄击下渐趋崩溃，直到霸主催动一丝星神神力，绽放出瞬间的白色光芒——无数暗鸦伴随着震响天际的尖啸碎裂，那鸦群的尸体纷纷坠落回到暗影领域之中。
二十四秒。
“惧亡者。我本以为你不会使用那近似神灵之物的力量，你应当知晓使用这力量的意义。”
透过两把魔剑，比拉克俯视着那金属眼眶中摇曳不定的绿色火焰。
惧亡者霸主的回应极为简单。
“一切为了阿庇鲁斯王朝。”
奥德里安感知着远在星球之外的强烈联系，力量的通道已经建立。只要他的意志微微一动，星神神力就会短暂溢出。
而使用这股力量的同时，星神神力也在重新塑造着他自身。每一次神力的波动都在改变他，将他的意识从心智石中的符文矩阵群升华为某种所有惧亡者曾经拥有之物。一道微弱的灵魂波动已经在他的身体内产生。
这意味着什么，现在的他还不能完全知晓，然而那微弱的低语已经回答了他的疑问：他正在失去不朽。
风暴与暗影同时炸裂，双方分开。下一瞬间，两名决斗者再次冲向了对方。
二十二秒。
——雷霆阵阵。两名半神的每一次交手都让黑与红色的漩涡炸开。自大地之下，无尽蠢动黑影涌向暗影主宰，在主人的命令下如浪潮般扑向眼前的惧亡者。大浪扑来，惧亡者霸主空出的那只手便闪耀着无比纯洁的光辉，令黑暗在光明下退散。
“奥德里安，”比拉克的口中溢出低语，“奥德里安，你究竟为何而战？信仰？尊严？荣耀？抑或是...你自己？”
他的魔爪轻轻一挥，幽影之刃以一化千，从每个角度攻向了金属的身躯。
一瞬间，奥德里安无法回答。他举起无名混沌剑搅动混沌领域，让骤烈的混沌风暴席卷大地，吹散了那些暗影。自黑雾之中，一道真正的影子持剑袭来。奥德里安的左手亮起星神之光，接住了剑尖。
“你知道我的回答不会改变。为阿庇鲁斯王朝，为纳维达斯王朝，为全体惧亡者的存续，我将持续奋战，直到终结。”
二十秒。
“那么，你该看见真实。”
比拉克庞大的身体化作一道暗影消逝，重新出现之时已以一种玄奥的方式挥动暗影魔剑。暗影领域高涨吞没一切，而后两个存在出现在了大裂谷之中，脚踩大地中溢出的岩浆之河。
暗影之主高举的魔爪指向天空。
“看吧！那颗已看不见的星辰。它即将坠落此地，深入星球本源，摧毁你所想要保护的世界。这将成为你王朝沦陷的开始！离去吧，惧亡者霸主，我将吞噬那把武器，让这个世界得到我所允诺的安宁。”
十九秒。
“你让我想起欺诈者，那被千刀万剐的可诅星神。”
“它怎能与我相比。”
“这意味着我不会接受像你这种存在的任何言语。这颗星球必须回到阿庇鲁斯王朝的统治之下，而非借由你筑起的王座得到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