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航行路上
世界之歌令我们动容。向我们诉说。触摸那些岩石，年轻的战士啊，你能感到它令顽石震颤。当那金属饿狼袭来之时，你将知晓那便是这个世界而战的时刻。
——《塞帕里尔之奥卢尼卡预言诗》，第七篇，第十四首
墓冢舰队在沉默中航过星海，所过之处只有毁灭与重生。
此并非比喻。阿庇鲁斯王朝的舰队在以令人震惊的效率前往尼希拉克王朝的过程中——大概两个月内——伴随着无数征服。
按照太空死灵王朝间的礼仪规定，诸王朝间的战争需完全遵守一系列异常麻烦的规定。通常来说，同级王朝之间的战争需互相派出使节团，以讨论此次战争的规模以及胜负规定，战后大致的利益分配——层级越高，相关的规定越多。这些规定大都是在漫长的岁月中依习规化为律法，或是由三圣议会下属的战争议定会在漫长的六千万间不断增添细节所成。一般来说，王朝都会遵守这些法律开战，越是靠近诸王朝的政治中心越是如此。而那些远在银河边缘或是等级太低的小王朝则大多不遵守这些额外新增的规则，其战争也大多数是完全征服才算结束。
而在银河系南部，此地有着四五个法皇级王朝的情况下，法规还是相对受到大家尊重的。除了这个重新苏醒的阿庇鲁斯王朝。
不，也不能完全这么说。阿庇鲁斯王朝舰队在行进的过程中，不断出示对于此地的合法宣称。那些早已湮灭在岁月中的数据证明了阿庇鲁斯王朝对此地的合法所有权。并且，被征服的对象只有领主级王朝。这使得他们不必通过许多烦人的礼仪和手续，只需在星球上空出示符文，就能立刻开启一场小型内战。那些比较愚蠢的领主选择了在一日内被消灭，大多数领主则选择了转投阿庇鲁斯王朝疆域内。
比起这些渺小的领土纠纷，让诸王朝更为担心的则是该王朝霸主的行动力。须知，在进行生体转化之后，绝大多数太空死灵领袖的思维都受到了一种古怪的限制——无尽漫长生命所带来的思考凝滞。他们往往要考虑个上百年左右，才会决定要不要对另一个王朝开启战争，以应对对方的外交羞辱或是边境纠纷。再加上唤醒军队所需要的时间，以及走各种礼仪流程的时间，王朝间领地主要权力的变换往往缓慢无比。
而阿庇鲁斯王朝的统治者则有着让所有领袖瞠目结舌的行动能力。像这样一路打一路前进的征服在太空死灵历史上几乎是第一次。甚至有传闻称该霸主进行了逆生体转换，重新变成了惧亡者，才会拥有如此快速的行动力。就算是号称征服了五亿个世界的风暴王，其战略计划也需要许多时间去制定而后执行。
这让各个王朝的戴冠将军不禁在思维模型中嘀咕了起来。难道阿庇鲁斯王朝其实在漫长的岁月里一直在假装覆灭？它会不会用了千年以上的时间准备了这个战略计划和相应的军队，如此才能在这极短时间内进行这一连串的战争？它的背后会不会有着某个法皇的身影？例如很可能还没有湮灭的纳维达斯王朝？就目前来说，这些快速征服会不会是一场大型战争的序幕？
星河内的绿光更加慌乱。整个银河南部的王朝都行动了起来。他们虽然或多或少不愿意掀起战争，但在这场大型内战面前，所有人都必须进行准备。没有人想自己的王朝湮灭在岁月之中。
而位于风暴中心的阿庇鲁斯王朝霸主本人，则只是认为‘如此便能同时做到收回领地与前去审判会场两件事’而已。
——阿庇鲁斯王朝第一舰队旗舰‘夜之歌’号。舰桥之中。
贵族们大多在舰船中进行着各自的事情，这座黑暗而寂静的舰桥中只有三圣卫队成员保护着独坐在王座中的霸主。
一个声音打破了长久的寂静。
“吾主。这颗星球中有重要情报需要您过目。”
欧德的声音将奥德里安的注意力重新拉回现实。最近他常常发呆。
“讲。”
向来不注意礼仪规定的奥德里安直接命令到。
“是，吾主。地面部队汇报，在星球表面发现了属于阿庇鲁斯王朝的墓穴城市。”
“唔。”
奥德里安从王座内直起身体来。
在这几个月内，他的舰队所到之处，往往遇到的都是只有进化不完全的野蛮生物的蛮荒世界，或是被其他王朝所占领的星球，似乎往昔岁月的残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今天终于发现了一座躲过时间摧残的城市。
“再多说点。”
奥德里安命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