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口袋里的战争
奥德里安深陷时间气泡之中。
这颗复杂的气泡以那台机器为核心，越是靠近它，循环就越混乱且快速。他反复经历着带领三圣卫队们越过地下战场的部分，平均每百次努力才能进入到一次科研区域。他被星际战士以无数种方式耽误、拖延，这些原始生物的战术执行能力远比他们时间气泡之外的表兄要强的多。
虽然，要迷惑这些人类也是很简单的事情。三圣卫队维持着他们在不同时间线中的行动，持续吸引着星际战士们的注意力，而霸主则带着正在反复计算科技符文的时间术师潜藏于黑暗之中快速前进，以死亡之印的狙击将少数前方路径上的离群星际战士消灭。
太空死灵霸主在悄无声息中快速前进。当他抵达科技神殿入口附近时，刚好是某个时间线的开端。他看到那座高耸的黑石神殿受到重火力的打击，巨石从神殿塔尖坠落，砸入到守护神殿的武士部队之中。数辆坦克碾压着不同种族的异族直接向大门碾来，显然星际战士也在不同时间线中艰难跋涉，寻找着迷宫的出路。
而那些精锐的星际战士——被他们的指挥官所率领，径直向着奥德里安所在的区域袭来。恐怕他们也掌握了在这个气泡中搜集信息的方法。迫不得已，奥德里安只好在指挥协议中强行接过了这一区域的指挥权，让守军发起对星际战士们的攻击。
双方的交战经过了数十轮时间循环。每一次循环中，双方指挥官都摸索着最有效的战术，只因循环随时会由于任何扰动而终止。他们对于循环本身也只能留下一小段记忆，亦不存在物理上传递信息到下一个循环的方法。指挥官们只能记住上个循环中最重要的那部分，并运用到对这个循环的战术指导中——在这一密集而多变的棋局中，人类指挥官很快败下阵来。从一开始的直接攻击，到转而固守一处寻找机会。
在阻止了星际战士们的肆意妄为之后，奥德里安方才命令三圣卫队降落，进入到打开的墓穴大门之中。又过了数千次循环，他才能将自己的时间线固定在‘成功快速且安全进入科技神殿’这一类型当中。在这一类型中，科技神殿中的气泡被再度筛选。墓穴内的星际战士的数量不断减少，异族则相对增多。奥德里安指挥着三圣卫队穿过这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异形，坐视星际战士陷入包围之中、无法阻止他的前进。
只有星际战士的指挥官和他的两名近卫还在以令人赞叹的坚韧持续发起攻击。那名持镰之人，无论他死去了多少次，总会在黑暗中发起突袭，或是伴随着一只部队从正面前来。他似乎认定了奥德里安就是这一切循环的罪魁祸首——这恐怕是因为人类相比王朝霸主，所能留下的记忆更少。一旦这个记忆占据了他的思维，他就很难再去思考其他的可能性。但他在多次死亡中受到的痛苦理应会不断沉淀。即使如此，他也没有一次循环放弃过攻击。
于是，最为激烈的战斗在神殿中展开。在所有被困时间的人当中，只有他们两人超越了循环，相互争斗。人类指挥官所取得的最佳成就不过是击杀了三名三圣卫士，而每一次他都会死去。在复数循环的累积下，奥德里安的步伐一再向秘术机械所在之地推进，两名时间术师的计算亦不断完善——尽管每次循环只有极少量的符文能通过霸主的记忆留存下来。
终于，循环的起点以奥德里安踏入科技术师所在的研究区域锚定。他再次看见了那台庞大的死灵风格机器。它就像任何一台研究中的原型机一样，有着复杂的活体金属结构、供能管道，悬浮在台座上的绿色能量符文、符文面板。两排肋骨状的黑石稳定锚自两侧包裹着它，尖端指向了悬浮在机器核心部位噼啪作响的时空奇点。
与之前第一次看到这台机器相比，它甚至具有了更高的制造程度。根据两名时间术师的分析，这台机器本身正在依靠循环和能量核心的一次次爆炸而进化。但它没有执行自我思考的智能，因此它只能反复执行气泡展开之初的那个指令，即建立并完善一个时间气泡。它敏锐的观测着那些可能破坏这个气泡的行动，将那些时间线强行结束。只有能以某种方式超越循环之人，才能通过不断地累积行为产生就连它也不能封闭的结果。
在这科研区域之中，灯光闪烁，绿色的源生能量弧与地下深处能量核心的爆炸冲击波不断发生。那台有序失控的机器正在阻止来自指挥协议中的中断命令。很显然，就连机械本身也在漫长的时间之中过度损耗了。奥德里安只能一次次越过耀眼的毁灭光芒，冲向那台时间迷宫的核心。这是一场战争，在每6秒结束一次的时间循环中，只有奥德里安本人能维持意识的自主性。
太空死灵霸主快速冲向那台机器，一颗人类手雷在他头顶上爆开。时间重启，他身处爆炸之中，活体金属身躯遭到微末损害。数千次循环开始运作，让这颗手雷能造成最大程度的损伤。奥德里安看见那名刺客正从天花板上俯瞰着他，而后一跃而下，让数据冲击波侵蚀着心智石和机械的控制符文。机械不惜损害自己的程序也要阻止意图中断循环者的靠近。
刺客跌落，奥德里安强韧不适感，挥舞战镰。他割开了刺客的头颅。时间循环。刺客释放出更强的冲击波，他将她踢到一边。时间循环。她的手枪命中了奥德里安胸口的王朝符文，一阵能量紊乱穿透了他的能量通路。时间循环。统御战镰鸣吼，以电弧波刃将跃下的她撕开。
终于，奥德里安站到了祭坛的阶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