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有些不自在地拢了拢自己额边的碎发，低垂着眼眸不敢看山匪们的眼睛。
山匪们心照不宣地露出了个鄙夷的神情，但都没有多说什么。
眼下还有要紧事，他们可不傻。
“那便快走吧！”
山匪侧身，给小蝶腾出了一个空道，示意她走在前头。
这是他们的习惯，押送人质的时候，总是要在后头跟着的。
危险无处不在，不可能将后背留给不信任的人。
小蝶自然也没什么拒绝的权利，只好扭着腰肢顺从地迈步上前。
而此刻的程耀祖早已被沈烽给甩到了前厅的石板路上。
虽说有棉被做缓冲，但那混杂着湿润土气的感觉，仍然叫程耀祖皱起了眉。
他有些嫌弃地看着沈烽，似乎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沈烽看着他这副小白脸的样子，就不顺眼得很，当即奚落道。
“呦？还敢嫌弃？”
“你有没有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和身份啊？”
“有不服给我憋着，别一天到晚耷拉着张脸，多晦气啊！”
说罢，沈烽仍然觉得不解气，还想将程耀祖的脸给压倒石板上，好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程耀祖不停扭动着肩膀，试图将自己的脖颈从沈烽的手下逃出。
嘴里还呜呜叫个不停，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估摸着早就将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了。
“不喜欢？不高兴？”
“谁管你啊，你不高兴，我就高兴！”
沈烽是铁了心想要给程耀祖一点苦头吃，虽说不能动用私刑，但恶心恶心他，倒也不失为良计。
程耀祖白嫩的小脸被毫不留情地按压到地面上，因为挣扎，早已泛起了血色。
他急促地呼吸着，周围细小的沙石被他的气息吹拂开。
如果眼神能够化为实质的话，恐怕现在沈烽早就被他捅上千百刀了。
沈烽居高临下地看着程耀祖，心里除了鄙夷，那便是得意。
后头匆匆赶来的邱婉莹看到这一幕，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淡淡道。
“好了，沈烽，你先将他放开。”
“顺道将他嘴巴里塞的臭袜子给取了，我有些话要问他。”
沈烽似乎还没尽心，但碍于邱婉莹已经发话了，他自然是不能不听的。
当即便将程耀祖一把拉了起来，还颇为贴心地将他脸颊的小沙石拍了拍。
在程耀祖憎恨的眼神中，将他口中塞的臭袜子取了出来。
这袜子一拿下来，就和打开了什么神秘开关一样。
程耀祖的话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往外冒。
“呸呸呸——”
“你疯了！敢把这脏东西塞到我的嘴巴了！”
“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帮邱婉莹？她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我告诉你们！别太得意了！”
“我程耀祖不是吃素的，如果你们还想将来的日子好过，就快把我放了！”
空旷的前厅里回荡着程耀祖愤怒的嘶吼声，早已没了平日里的温润，只剩下无尽的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