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管家下意识看了眼裴霆渊的表情，迟疑地说：“少夫人，您先吃，等会热一热就行了。”
郁晚晚眉心不受控制地皱了皱，把筷子放下，发出不轻不重地声响。
她声音寡淡，夹杂着克制的火气。
“我拿的够吃了，你们拿下去吧，以后不用准备这么多。”
迟钝如裴眠，都察觉到郁晚晚语气中的冷意。
她本能地看了眼自己哥哥，目光中带着迷茫。
裴霆渊蹙眉，眸光闪了闪，突然意识到郁晚晚在介意什么。
他微微抬手，管家便带着佣人把早餐都撤了下去，只留下几道清淡的小菜。
桌子上空了，郁晚晚才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
她慢条斯理地喝着汤，似乎一点想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裴霆渊想说话，对上她的冷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反倒是裴眠，这会她倒机灵起来，三两口吃完就忙不迭逃离让人窒息的餐厅。
佣人也都非常有眼色，悄无声息地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人。
裴霆渊吃完，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抬眸看向郁晚晚。
“以后我会注意的，但这些食物能给你提供营养，就不算浪费。”
裴霆渊从小到大都生长在这种环境里，他的理念就是，我可以不吃，但我不能没有。
这和郁晚晚的经历截然相反，短时间内根本改不过来。
郁晚晚头也没抬，淡淡地说：“有些家庭连基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她们怀孕了就不知道要补充营养吗？”
裴霆渊喉咙一哽，蹙眉道：“你没必要和她们比较，我不会让你过上那种生活。”
“但我以前过的就是吃不饱的日子。”
郁晚晚抬头，目光清清冷冷，直接撞进裴霆渊的内心。
重要的不是浪费不浪费，而是两人完全相反的理念。
以后他们要长久地生活在一起，观念不同的地方还是要尽早调整。
郁晚晚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大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也想让宝宝好好长大。”
“但这不是我一个人就需要准备那么多食物的理由，就算分给佣人吃，总感觉怪怪的。”
她抿唇，目光希冀地看向男人。
“大叔，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裴霆渊沉默，他花了钱，还需要在乎佣人的感受吗？
“或许在你看来，这些人天经地义要为你服务，但他们只是来打工的，他们也有自己的尊严。”
“如果我没有和你在一起，为了生计我也得去别的地方打工，客人没吃完的食物赏给我吃，难道我不会觉得被冒犯吗？”
郁晚晚一通话说完，直接让裴霆渊蹙起眉头。
他想象不到如果是郁晚晚过这种苦日子是怎么一种画面。
沉思良久，男人缓慢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以后注意。”
郁晚晚一下子笑弯了眼睛，起身凑过去摸了摸他的头。
“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大叔，你真棒。”
她仿佛夸小孩子一样的语气，直接让裴霆渊僵硬呆在原地。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用这种语气这种动作因为这点小事奖励他。
裴霆渊眼睛一点一点亮起来，侧头轻咳一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快吃，吃完去医院。”
郁晚晚应了声，加快了进餐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