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顿时语塞,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问询和设想都太过可笑了,他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下来的话题。
但是眼前的女孩,却自顾自地开始了自己的陈述。
吉莉安一边哭着,一边结结巴巴地说,“我以为,他是一个好老师……他明明不像学校里的那些同学和老师一样,介意我的出身,介意我的父母,他仪表堂堂,又温柔。他像我保证过,不会跟学校里的那些坏人一样,因为我的父母歧视我,会一视同仁地教导我。”
“可是……”吉莉安抽噎住了,她小小的身躯不时发出急促的喘息,“可是,他却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他压着我,一边说会好好爱我……一边……”
吉莉安的叙述漫长又激动,经过长途跋涉,只靠双腿,从偏僻的村落走到了城市里,走到市局,这是年幼的她,能为这不公平的待遇做出的最后抗争。
在吉莉安的叙述中,亨利得知了她的全名,明白了关于吉莉安原生家庭的详细信息,以及那个侵犯了她的小学老师——博克·巴纳德。
亨利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望着眼前湛蓝色的天空有些出神,正当他一边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一边发呆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他脚点地,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说“请进”,门就被打开。
许久未见的故人出现在了门口。
肯尼头戴着宽大的黑帽,站姿懒散地站在门口,他看向椅子上已经坐起来的亨利,一挑眉,“哟,亨利,好久不见啊。”
亨利在看见肯尼的一瞬间,脸色肉眼可见地一怔。
但他很快从怔然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自顾自地站了起来,走到了屋内的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才缓缓开口,“确实很久没见了。”
亨利顿了顿,喝了一口杯中的温水,才接着说,“不过也算不上很久没见了,你上次不还为了利威尔,和我电话沟通过吗?”
他抬眸,眼底闪过一丝不屑的情绪。
肯尼像是全然没有察觉到亨利的敌意,只是大剌剌地进屋,关上了门后,走向了办公室中间的沙发。
他随意地一屁股落座后,翘起了二郎腿,将两条手臂舒坦地架起。
亨利见肯尼没有主动说话,于是他走向自己的办公椅,同样落座后,将手上的温水置于桌上,才主动开口,“你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肯尼默不作声地摸了摸下巴,抬眸与亨利对视,说,“那个吉莉安·巴纳德,我好像有点印象。她是那年的那个女孩儿吗?”
亨利在听见肯尼说的话后,手上的动作一僵,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自行猜测了他的来意,
“肯尼,上次利威尔不服从局里的安排,你替他们整个小队开脱,我已经看在往昔的情分上,放他们一马,概不追究不服从指令的事情了。怎么,这一回,你还要故技重施,再来干涉我的决定吗?”
亨利的话头短暂地停滞了片刻,接着面色不悦地补充道,
“你可不要忘了,当年是你自己主动放弃这个位置的。既然你已经放弃了,就不要试图再来夺取这个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