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司献打电话的时候，虞松雨刚做完一套练习题，对着镜子整理一番头发，才去点接通键。
“你很冷吗？”司献皱着眉问，“在屋里还戴着帽子。”
虞松雨这才反应过来睡衣帽子还没拿掉，摇摇头，拎着星黛露的耳朵甩了甩，“没洗头。”
知道她一向很在意自己的形象，他淡笑着说：“天冷，我也是隔几天才洗一次。”
虞松雨也笑，眼睛弯弯的，“你最近每天都给我打电话，时间这么充裕的吗？”
“今天可能是最后一天。”司献坐直身体，“我想好了，要继续参加物理竞赛。”
只是补习班内部的选拔赛被刷下来，不代表他就没有继续参加物理竞赛的资格。
司献说完低笑一声，低沉嗓音暗含自嘲意味：“我可是想了好久才决定的，虽然挺作死的，但我还是想拼一下。”
梁老师要他参加的补习班里聚集了海城几所高中里物理成绩拔尖的人，通过三轮选拔赛筛选出有潜力能在省赛国赛拿奖的学生，最终目的不是为了保送，而是培养职业竞赛选手。
司献想继续参加竞赛的原因很简单，他就是年轻气盛心高气傲，不想有人因为这件事看他笑话。
说他没事找事也好，装逼出风头也罢，他想做什么事情就要立刻去做，非要狠狠栽个跟头才肯罢休。
虞松雨太理解他这种心态了，就像所有人都说八十分是她物理成绩的天花板，她还偏偏就要朝满分努力，并且一定要拿下满分。
所以她没有嘲讽和讥笑，甚至隐隐有些自豪。
“我支持你。”
司献双眸迸发出璀璨亮色，似找到知音一般，又像苦苦支撑许久忽然有了个并肩作战的人，身体里瞬间涌进无穷无尽的能量。
尽管这件事依旧得不到别人的认可，可这一晚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在省赛中拿下好名次。
梁老师觉得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这种话也是能随随便便说出口的吗？”
第二节课大课间，所有人都在操场做课间操，司献找到梁老师，跟他说自己想要自学参加物理竞赛。
“就先说你被补习班刷下来吧，内部选拔赛都没过你还想去参加市里的比赛？也怪我太看得起你，忘了你连高二课程都没学完就让你参加比赛。”
同样参加选拔赛的有很多已经学完整个高中课程，那些人都是从初中开始就明确要走竞赛这条路，像司献这种半路上手且还没接触过高二下学期课程的人来说，能通过一轮选拔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些竞赛班里的人他们物理成绩不好吗？他们为什么不敢说自学两个字？”
梁老师喝了口茶，看他目光坚毅，猛得生出一种他能行的错觉，很快他就被自己这种蠢想法给逗笑。
“不要怪老师打击你，除非你真的是神童，天赋异禀，那么我会说你还是有点希望。”
这番劝说司献听进去了，但并不打算放弃，有自己的一套想法，“您就说我该怎么做？”
梁老师简直要被他的执着逗笑了，凝视了会儿，摆烂似的抽出教案本，边备课边说：“首先得先学完高中物理课程吧，寒假不到一个月，剩下的知识点基本上能过一遍。之后还有一些大学的物理课程。”
“学精学通另说，像你这种半路上手的既要拿名次还要顾及其他科的成绩不下滑，以保证最后被刷下来还能参加高考。”
“然后就是琢磨往年的竞赛试卷，你说自学，那付出的努力可比别人多好几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