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人生还没理清该怎么过，虞松雨空不出心思去管别人的事。
书艺彤也压根儿没把这号人物放在心上。
只是碰巧遇见又碰巧想起来她之前欺负过好闺蜜，觉得她从千金小姐沦落为打工妹实在可怜，故意当作话柄嘲笑让虞松雨快意一下。
书艺彤想完自己都笑了，妈呀，自己也成恶毒女配了。
桌游还是有点难的，虞松雨需要场外指导，不参与游戏的司献全程提供技术援助，最后干脆接过牌替她打起来。
“打个屁啊！家底儿都快输光了。”
游戏币输光的章成周撂挑子不干，怒视着还在摇骰子的司献，“不是，哥们儿你故意的吧，就因为你女朋友在这故意虐我们？”
虞松雨无辜摊手，表示这事儿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输不起别玩，瞎嚷嚷什么。”书艺彤接过骰子摇起来，“闭嘴，怪丢人的。”
章成周：“……”
“抱歉哥们儿，今天算你倒霉。”司献不笑了，微抬下巴睨他，“我就擅长这一个桌游。”
幸好他早有准备。
章成周来劲了，抽回傅兰隽正打算丢出去的牌，拿出另外一种，“我们四个，不带虞小鱼。”
一局玩下来，赢家换成傅兰隽。第二局章成周险胜，得意洋洋之余挑衅看向司献。
“这个我是真不擅长。”司献俯身在虞松雨耳边说，“看懂了吗？玩一把？”
规则比上一种简单，虞松雨信心十足，许是今天运气爆棚，五局下来还另外赢走了章少爷的一顿饭。
“……”
“以后我再跟你们俩玩牌我就是傻逼！”
玩不过，根本就玩不过。
章成周勾着司献的脖子去厕所，虞松雨陪着书艺彤紧随其后，落单的傅兰隽慢悠悠走去店外透口气。
进入十二月的京城寒风凛冽，他默默站了会儿，转身推门进去，在洗手间门口看到玩手机的虞松雨。
“我刚才好像看到你出去了。”她关掉手机说。
“出去透透气。”傅兰隽攥了攥拳，视线落向潮湿的路面，“松雨，你跟司献…在一起了吗？”
虞松雨笑着反问：“你没看到我们俩牵手过来的？”
看到了，也相信，就还是控制不住想问问。
一片雪花在睫毛上融化，傅兰隽伸手拂去，冰凉的指腹让他发颤，心头清明许多。
“昨天晚上我梦见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那次音乐会，之后我们就成了同桌。”
没话找话，也是故意提起。
虞松雨摇头，眸光澄澈明亮，“应该是高一刚开学，在食堂后面，那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傅兰隽瞳孔骤然收缩，不可置信地看过去。
“你应该都记得，为什么说是那次音乐会？”
透过玻璃看到店门口的长椅上落了薄薄一层雪，虞松雨皱皱眉，打消要出去站站的念头，放在口袋里的手指逐渐回温。
“本来我打算忘了，结果高三和你做了同桌，又不得不想起来。”
高一开学那年，一群高年级的艺术生把她堵在学校食堂后面的巷子里打，就因为虞松雨拒绝她们插队。
虞松雨选择还击，结果被另外几个女生摁在地上狠踹，肚子疼的像被拦腰斩断，她只能护着头，祈求她们打累停手，或者有人路过。
傅兰隽就是那个时候过来的，在大姐头想用刀子在她腿上刻字的时候。
虞松雨满身尘土趴在地上，看着他冷冷一瞥收回目光，紧接着消失在巷子里。
幸好最后大姐头还是放过她。
第二次是空旷无人的学校礼堂，她们撕扯她的衣服要拍照，被傅兰隽举起手机录像，这才都捂着脸四散奔逃。
她和傅兰隽上辈子肯定是对纠缠不休的死对头，要不然这辈子不可能这么有缘分，回回被人找事都被他撞见。
第三次只有大姐头和一个跟班，虞松雨把她们带到巷子里打了一顿，接着到礼堂，之后再到放学后空无一人的班级里，用同样的方法进行报复。
傅兰隽就站在走廊上，对里面的怒骂哀嚎声充耳不闻。
第二天，那些欺负虞松雨的人以各种理由被学校开除，而她相安无事，半月后才因为病情严重休学回家。
“后来听彤彤说，是你把录像交给校长的。”虞松雨低头看了眼被司献系成蝴蝶结的鞋带，笑了笑，“我也知道你从第一次就帮了我，一直也没跟你道谢。”
他确实帮了她，走后对食堂负责人说在后面巷子里看到有老鼠，他们就带着人去看了。
第二次第三次也是。
傅兰隽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寒风透过窗户缝隙刮进来，他却出了一身的汗。
老天爷跟他开了个玩笑，最初本意不在此，最后竟然歪打正着帮了她。
该怎么解释，其实那时候他没想帮她的。
第一次是真的看到有老鼠。
第二次是觉得礼堂外面的风景不错，想录下来给妹妹看，结果碰巧录到她被人欺负。
第三次更荒谬，被人欺负不敢还手的懦弱鬼居然能一巴掌扇飞从背后偷袭的女生，他当时觉得这姑娘特有意思。
所以才把录像交上去的。
他从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别人口中的三好学生，卑劣虚伪阴暗冷漠，实打实的冷血动物。做不来多管闲事，却阴差阳错地成了她口中的好人。
真恶心，傅兰隽在心里骂自己。
外面雪花似乎落的更大了些，虞松雨听见他在身后沙哑开口：“松雨，说实话吧，你心里不是这么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