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喝了碗汤就回屋了。”老夫人看向桑渡远,还是觉得不行,“等会儿将这碗瘦肉粥端进屋给她喝了,挽君现在太瘦了。”
“你端给她。”桑渡远将粥交给杏花。
杏花看了眼老夫人,又传了回来,“小侯爷,还是您给夫人吧。”
“你的事,如今也要交给我做?”桑渡远的语气不冷不淡。
“那是我交给你做的事,少在这儿摆架子。”老夫人看了眼他,“自己媳妇儿不疼,你难不成还真想去疼外头那个姓曹的?”
“祖母。”桑渡远皱了下眉,“她如今已经和我和离了,还有,咱们家的事,不关曹允南的事,您不用牵扯别人。”
“快去吧,难不成要你祖母这把老骨头去送。”桑护疆将粥塞给他,又道:“一会儿吃过饭回宅子的时候都谨慎些,可别让人发现不对劲。”
赵亦寒等人连忙点头。
桑渡远端着粥,站在门前犹豫了片刻,才敲了几下门,“奚挽君。”
“进来吧。”女子的声音带着咳嗽,应当是身子不适。
桑渡远推开门,见奚挽君坐在桌子前看卷轴,这都是潭州先前几桩杀人冥婚的案子。
“你看这个做什么?谁拿给你的?”他将粥放下。
“走之前托王孙小哥给我拿的。”奚挽君将卷轴放在一边,“研究了一会儿,没发觉什么蛛丝马迹。”
“你没有这个权力看案子的卷轴,拿给我。”桑渡远摊开手,显得无情。
奚挽君也没多说什么,将卷轴交给了他手里,“我只是想帮忙,你别去怪别人。”
话没说两句,她又咳了几声。
桑渡远瞥了眼她,“身子还没好?”
她嗯了声,“先前在船上的时候病了一阵子,不碍事。”
“虞扶摇怎么照顾你的。”桑渡远移开眼,表情发冷,“你就算要找,总得找一个细心照顾你的,把你一个带病的丢在潭州自己走了,有什么担当。”
奚挽君笑了,“你不是也把我丢下了?还论别人的错处。”
桑渡远顿了下,拿起卷轴就要走。
“等等。”
奚挽君看了眼头顶的砖瓦,“你让人修好了?”
他嗯了声,“不然还让你和我挤一个屋子里?”
她用勺子在粥里搅了搅,“我倒也没说不愿意。”
“我不愿意。”他回头,余光微动了下,“奚挽君,等案子办完了,别待在桑家了,你留在这里,会招人闲话。”
他脚步一迈,身后人缓缓道:“是怕别人说闲话吗?”
“你没见着衙门里的人如何议论你。”桑渡远垂下眼,掩去眸底情绪,“奚挽君,如今咱们都和离了,我不希望与你再有什么牵扯了。”
她手心顿了顿。
桑渡远没回头,站在门前道:“说句实话,你如今也有了新的归宿,我放心了,
你说的也对,虞扶摇再怎么没担当,也比我强。
虞家家世清白,淮南王一直受官家宠信,虞扶摇未来多半是要承袭爵位、执掌兵权的。
我承认,见你来了潭州,我心里的确侥幸过,但是这两日我已经想明白了,如今你我已经走上了殊途,日后桥归桥、路归路。”
“桥归桥,路归路……”奚挽君跟着念了这句话,似笑非笑,“桑大人还真是无情,那我们之前经历的种种算什么?”
“……”
他只道:“你忘了吧。”
“……”
“让你住进桑家,是我之前思虑不周,虞扶摇既然是去拿货,花不了几天就能回来,让他看见了总会不高兴,毕竟你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得在虞家度过。”
“祖母和爹娘年纪大了,他们很多事情想不明白,若是让你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以为我还对你余情难忘,你包容些,我替他们跟你道歉。”他又零零散散补充了这些。
“啪嗒——”
身后忽然传出一道破碎的声音。
桑渡远连忙回头,奚挽君趴伏在桌上,不知何时已失去了意识晕厥过去,方才那碗粥已经摔得稀巴烂。
“阿奚!”
“阿奚!”
“阿奚,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