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姝禾轻蹙眉，侧头看她，“感谢我？为何？”
何以称得上感谢二字，她可不是暗中帮人的大善人。
田佳琪瞄了一眼站在莫姝禾后面的秦子檀，像是没话找话，“那次在酒吧，要不是你帮忙，我可能……”
秦子檀注意到田佳琪的视线，有些不耐烦，想拉上莫姝禾就走。
可莫姝禾却出人意料地同意了，“好啊，走吧。”
田佳琪嘴角僵了一秒，反应过来后，笑容可掬，“真的吗？那太好了。”
莫姝禾点头，抬脚就要跟着走。
秦子檀拉她，站在原地没动。
“你先回去。”莫姝禾抽出手，没看他。
“一起吧。”
他不放心，就算她踢人再厉害，逃跑技巧满分，也怕她会受伤。
田佳琪回头笑笑，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
医院里，病床上的老人已经看不清了，摸索着拉上孙女的手。
莫姝禾心揪了一秒，难道所有的老人都长的如此相似吗？
还是她们只是社会上，千千万万苦难摧残的化身。
她进去不到一分钟就出去了，不知为何，她不想看，不想思考，更不想回忆。
田佳琪追了出来，“这就走了吗？”
莫姝禾别过脸，看着医院长长的走廊，声音飘渺，“治好病需要多少钱。”
田佳琪露出苦笑，长舒一口气，“治不好的，只能这样活着。”
秦子檀依然端着那盒冰淇淋，另一只手松散地放在兜里，眼神直直地盯着莫姝禾的侧脸。
他似乎能感知到莫姝禾的痛苦和遗憾，她像要通过一种自我安慰的方式来弥补上曾经的缺憾。
莫姝禾收回视线，目光淡漠地看着田佳琪，“我能帮她什么？”
她不想帮一个人两次，她宁愿直接帮这个老人。
“其实也不用帮什么，我现在……有能力自己赚钱了。”
田佳琪垂眸，她确实目的不纯，她确实还没死心，想借着莫姝禾的善意笼络人心，比如秦子檀的心。
说实话谁不羡慕，家世好就算了，狂傲俊朗的少年只对你一人俯首称臣，在青春期该引来多少不甘和我也行的尝试。
她就遇不到这样的，越是这样越不甘心。
莫姝禾往病房里深深探看一眼，语气沉重，“万幸。”
还能活着，还有钱治病。
两人走了，只留下背影。
田佳琪不想承认，她嫉妒不已，背影也如此相配。
趁着莫姝禾回家的时间，秦子檀找工人拆掉开放式厨房对面的一个储物间，安装了滑梯。
上半弧是万花筒样式，下半弧是透明的，螺旋一圈，中间有一节直接够一人盘踞睡觉。
他把完工视频发给莫姝禾时，她才答应回来。
其实这几天，家里也只有她一个人，她回去的下午，沈柔刚好又走了，两人没打照面，但冰箱给她填满了。
总有一种，沈柔在躲自己的感觉，她心里有些压抑，可两人通视频时，那边又一切正常。
只是背景不像在出差的酒店，倒很像秦子檀所在这个公寓区的装潢。
看她脸颊胖了一些，气色也不错，莫姝禾便不再担心，只要她身体健康，不想见她就不见吧，她不强求这些。
沈柔肯定有自己的安排和事情，莫姝禾不会过多干涉，到必要的时候，她想说便会说。
那些东西都是沈柔给她买的，让她及时吃完，她只能又一次把冰箱里的东西挪到了秦子檀家。
往冰冻层放东西时，莫姝禾看到了那个冰淇淋盒子。
她仰头看站在旁边的秦子檀，“怎么不扔了？”
秦子檀放下手里的袋子，蹲下来看，“什么？”
莫姝禾保持抬头姿势等他看完回应，秦子檀却冲着她俯身，猝不及防地啄了一下她的嘴唇。
冰凉湿软，和那个冰淇淋的口感如出一辙。
秦子檀看了一眼那个淡粉浅绿的小盒子，驴头不对马嘴地来了一句，“真软。”